第三章 金锭(第5/6页)

“噢,这些女画家们!”乔伊斯边说边笑了起来。

“正像你说的那样,‘噢,这些女画家们!’我们谈到的这位已经病了好几个星期了,有两位医院护士在看护她。那天的夜班护士把她的轮椅推到了窗前,窗帘是拉开的。那个护士宣称,如果货车从对面车库开出来的话,是不可能躲过她的视线的。她发誓说那辆货车那天晚上根本就没离开过那间车库。”

“我想那不是问题。”乔伊斯说道,“那个护士可能睡着了。她们经常这样。”

“那……呃……也有可能,”帕特里克审慎地说道,“但是我觉得不经过仔细推敲,不能轻易相信这些证据。在接受那位护士的证词之前,我们必须小心考察她是否诚实可信。这种简单的、惊人的不在场证明总是让人心生疑惑。”

“那位女画家也作了证,”雷蒙德说道,“她宣称她一直深受病痛折磨,基本整夜没睡。那辆货车如果开出来过的话,她一定会听得到。那辆破车动静那么大,而那晚在风暴过后又格外宁静。”

“嗯,”牧师说道,“那确实是一个旁证。凯尔文自己有不在场证明吗?”

“他声称十点钟以后他就在家里睡觉了,但是没有证人可以证实这一点。”

“那个护士睡着了,”乔伊斯说道,“那个女画家也睡着了。病人们总是认为他们整晚都没睡着。”

雷蒙德·韦斯特带着询问的目光望着彭德博士。

“你们知道吗?我特别为那个叫凯尔文的人感到遗憾。在我看来,这就是典型的先入为主的偏见。凯尔文坐过牢。在这个案子中,除了那个非常特别因此不太可能是巧合的轮胎印迹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证据可以指控他,只是他不幸有过前科而已。”

“亨利爵士,您怎么看?”

亨利爵士摇了摇头。

“碰巧,”他微微一笑说道,“我了解一些这个案子的情况。所以,我还是先别说的好。”

“好吧,继续,简姨妈,您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等一下,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道,“我想我数错针了。两针反针,三针平针,退一针,两针反针……嗯,这就对了。刚刚你说什么了,亲爱的?”

“您的看法呢?”

“你不会喜欢我的看法的,亲爱的。我注意到了,年轻人是不会喜欢我的看法的。我最好还是别说了。”

“没有的事。简姨妈,快说吧。”

“好吧,亲爱的雷蒙德,”马普尔小姐放下她手中的织物,看着她的外甥说道,“我真觉得你挑选朋友的时候应该更小心一些。亲爱的,你太轻信于人,太容易上当受骗了。我想那都是因为你是一位作家,想象力太丰富了。那些西班牙大帆船的鬼话!如果你年长几岁,生活阅历再丰富一些的话,马上就会警惕起来的。对一个认识才几周的人,也是同理!”

亨利爵士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并且连连拍打自己的膝盖。

“雷蒙德,这次可说中你了。”他说道,“马普尔小姐,您太棒了。年轻人,你的朋友纽曼还有另一个名字……实际上他有好多个化名。眼下,他不在康沃尔郡而在德文郡……在达特穆尔,说得再准确点,是在王子镇监狱服刑。我们当时抓他倒不是因为偷金锭的勾当,而是因为抢劫伦敦一家银行的金库。之后我们调查了他以前的犯罪情况,结果在‘海浪之屋’的花园里发现了一大批埋在那里的金锭。这真是个周密的计划。康沃尔郡沿海到处都是藏宝船的故事可以作为潜水探查乃至最终发现黄金的幌子。但是他还需要一个替罪羊,于是凯尔文就成了最理想的人选。纽曼把他的戏演得非常好,而我们这位鼎鼎大名的作家雷蒙德,就被利用做了一位可信的目击证人。”

“可是轮胎的印迹怎么解释呢?”乔伊斯反驳道。

“噢,我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亲爱的,尽管我不太懂车。”马普尔小姐说道,“你知道,轮胎是可以换的,我经常看到他们更换轮胎。当然,他们可以从凯尔文的卡车上卸下一个轮胎,把它从车库的小门弄出来,经过小巷,再把它装在纽曼先生的卡车上,然后从临近村子的门开到海边,装上金锭,再从另一个门开进来,然后他们必须把轮胎重新装回到凯尔文的卡车上。与此同时,我猜,另外有人正在那条沟里把纽曼先生捆起来。那滋味肯定不好受,而且恐怕他也没想到大家居然过了那么久才找到他。我想那个自称是花匠的人肯定也参与了这一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