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5/6页)
“是窒息吗?”晓人问道。
“没错,”藤岛说道:“验尸之后还发现,婴儿的面部有轻微的骨折,肺部吸入了少量的纤维物体。后来纤维也被证实是来自盖在婴儿脸上的毛毯。”
晓人没有说话,他等着藤岛继续说下去。
“很明显的,小孩是被人用毯子捂住嘴闷死的。可是在宫田夫人离开房间的五分钟之内,没有任何大人进入过那间房间。这一点,已经被走廊上的宾客、服务生和清洁人员证实过了。于是警方将调查的重点,放到了当晚在那个房间内的孩子们的身上。”说到这里藤岛刻意停顿了一下,他看着晓人:“接下来的部分的可信度就无法确定了。在场的孩子全部指认说,只有水名来岛在婴儿的母亲离开的时间内,接近过婴儿车。因为在场的孩子基本上都不到十岁,要让法庭采信他们的证词,难度很高。加上即使他们的证词是真的,令兄当时只有五岁,完全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于是案子就这么结了。”
“这么说,是真的,”晓人呆呆地看着空气,宛如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那个并不是流言。”此时的心情,类似中学时代被老师宣判期末成绩不及格,只是程度要在那个的基础上往上翻一百倍。
“您说什么?”
“没什么,”晓人突然之间缓过神来,他笑了一下:“您记得真清楚,都已经是这么久以前的案子了。”
“说起来很巧,”藤岛的笑容中带着些许嘲讽,但是晓人觉得他并不是在嘲讽自己:“我因为某个案子,对令兄水名来岛做过一番详细的调查,当然,也包括这个案子。当时这份案卷我看了不下一百次。”
“某个案件?”
“您不知道吗?”藤岛有些惊讶:“就是十年前莲城律师事务所的社长被杀的案件。”
“那个我知道,”晓人恍然,他说道:“莲城律师是父亲的前妻的代理律师,但是为什么……”话说到一半晓人停住了,他再次想起当年来岛的部下说的那句“那个律师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证明”。可旋即,他又自嘲地笑了,他看着藤岛说道:“您该不会要说当年警视厅怀疑了来岛吧。”
“当然没有。”藤岛突然笑出声来,可在晓人看来,他笑得很勉强。
“可是您刚才说因为那个案件所以调查了来岛。”
一时间藤岛没有说话,他看着房间的某一个角落,突然之间神色凝重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晓人问道。
“令兄与那个案子唯一的联系就是,他出现在了当时的嫌疑人的证词里。”藤岛突然又恢复了一开始健谈的状态,他笑了笑:“您想看那份证词的笔录吗?”
“请一定让我看看。”
藤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从桌子上跳下,对着一直站在房门口的人说了句:“喂,上杉,去把莲城那个案子的案卷拿过来。”
不到五分钟,那个叫上杉的人就回来了,他手里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谁让你把整个调查记录都拿过来了,”藤岛走过去,直接在上杉手里的一堆文件中翻找起来:“只要把深泽的口供拿过来就可以了啊。”
说着藤岛抽出一小叠资料,飞速地翻了起来。然后他干笑了一声,将资料就那样翻开着放到了晓人的面前:“您看吧,在这里。”
晓人按照藤岛的手所指的位置,读起了案卷。几乎是两秒钟之后,他将案卷从桌子上拿起来,迅速地前后翻阅了大概十秒,之后将案卷放回桌面,又死死地盯着最初的地方。晓人的右手逐渐握了起来,越来越紧,直到肌肉因为过度收缩而微微颤抖起来,他却全然不知。
“我要见这个叫深泽信之的人。”晓人保持着一副仿佛见到了地狱的表情,低着头说道。
“这个恐怕……”
“我要见深泽信之!”晓人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音量,对着藤岛吼道。
面对几乎要失控的晓人,藤岛却是出乎寻常的冷静。他看着晓人的眼睛,静静地说道:“警视厅在平成十二年70对深泽信之发出了通缉令,但是从此之后这个人就音讯全无了。”他伸手将晓人面前的案卷拿回来,合了起来,又说道:“一般这种情况下,可能性只有一种。”他右手四指并拢,在自己脖子的前方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