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第4/7页)
所以,我始终没有打出那句她一直盼望的承诺。
我不想骗她,更不想骗自己,因为这之前,其实我一直在骗她。
每每与她谈情说爱,与她傻里傻气地妄想,能够有一天一起结婚,一起生活,生两个可爱淘气的孩子,必须是一男一女。但其实私底下,我不过是想把她约出来,见个面,发生一些关系。至于能不能长久、能不能结婚,甚至是不是仅仅一夜的风流就让她从我眼前消失,这所有的可能其实我都没有认真想过,从来没有。
甚至在与她谈情说爱的日子里,我也找寻着别的女人,找寻着即时的快乐。当看到她右手那深深的伤痕时,我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良心发现,我决定,至少在那个夜晚,不会骗她,于是,我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想拥有你,拥有你的一切。
她说:“不!”
……
在这个“不”字之后,有一连串夸张的感叹号。很长一串,来表示她苦恼却坚定的决心。
我似乎可以感受到,坐在对面电脑面前的那一张失望的脸,不再有阳光下单纯的灿烂。或许真的是这样,因为,在沉默了好久之后,她突然问我一个几乎所有男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这就是你们男人吗?”
这就是你们男人吗?难道没有sex就不能生存吗?难道就只有花心与乱来吗?
我无法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突然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女孩来说,或许并不是那么唯一,或者说,自己只是被当做一个男人的标签无意中选中,我承担了太多要替男人摆脱的责任与道德。
或许,她只是需要一个男人,一个答应一生只与她接吻的男人。
或许,她压根不需要什么答案,因为,在问完我这个问题之后,她很快就消失了。
于是,我时常想起这个叫“接吻的双鱼”的女孩,因为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她上线。
我就是这样,爱得快,放弃得也快,但这次又有不同,在感觉已经可以放弃她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非常非常地后悔。
七
当第三名受害者的尸体被发现时,刑警们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与紧迫性。
几乎是前两起案件的案发现场翻版的现场,受害者都是单身男性。很明显,这类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很难抵抗女人的诱惑,如果有一个女人主动地投怀送抱,估计他们没有理由拒绝或者放弃送到嘴边的食物。
男人与女人就是这么不同,女人总是要先说明白了再做,男人却往往先做了再说。
但问题显然没有这么简单,只有一个女性肯定不足以掐死这样结实健康的男青年,如果还有别的帮凶,受害者有什么理由放他们进来?门窗完好,受害人没有被击打致昏或者被下药迷晕的征兆,显然作案者是一次性走入房间内,而不是分批进入,而且如果真的是有好几个人的团伙作案,为什么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是不是我们错过了什么?
如果说第一个受害者是异手症发作,那有没有可能这些人都是同样的症状?谁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但从医学的角度看,可能性微乎其微,所有被害人的面目惊恐,仿佛看到地狱般的绝望,这又是为什么?
与前两个受害者一样,第三个受害者也接到了那个神秘的电话,会不会有人在进行什么秘密的交易?比如什么钱物交易,还是见不得人的那种,这样,作案者就有足够的理由堂而皇之地走进被害人的家。同时,为了保密,或者为了隐瞒什么,他们选择的交易时间,都是工作日的中午,就算周围居民区家里有人也肯定是在午休,基本不会有人打扰,安全,或者可以保证隐私。然后,作案人在看到被害者出示完需要交易的物品或者金钱之后,再突然袭击,将他杀死。
这种猜测虽然并不完善,却是一个破案的思路,还有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是,不管是突然袭击还是一对一的正面冲突,为什么凶手都要选择掐脖子这样一种既费事又费时还容易出状况的作案手段呢?为什么不选择用绳索、用刀、下毒或者其他更快捷的手段呢?难道凶手对自己的能力异常地自信?又或者,他太过于胆小慎微,害怕使用一切可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