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小人(第5/10页)

“华生,如果丘比特的来电中有我希望得到的答案,那你就有希望在你的案件记录中再增添一个非常有趣的案子了,”他说,“我预计明天咱们就可以去拜访丘比特先生,给这位朋友带去非常明确的答案。”

说实话,我当时就非常想问清楚整个案件的情况,我知道福尔摩斯基本上已经了解了整个案件的大概,但我也知道,福尔摩斯喜欢在他自己选好的时间,以他自己的方式跟我详细地介绍整个案件的发展,所以我必须等待,直到他主动向我说明一切。

可是,我们一连等了几天,也迟迟不见诺福克郡的回电。我们又耐着性子等了两天。这两天里,每一次门铃响,都会触动我们的神经。到了第五天的晚上,邮递员送来了一封希尔顿·丘比特的短信,信中说这几天他家中平安无事,请我们放心,还说今天清早起来的时候,又在日晷仪上发现了一长行跳舞的小人画,他临摹了一张,附在信里面。

福尔摩斯赶紧坐下来,盯着这张怪诞的小人图案看了足足好几分钟,突然他猛地站起来,口里发出一声怪异急切的声音,脸色顿时变得十分憔悴。

“现在事态非常严峻,如果听其自然,丘比特先生就会有危险。”他说,“我们必须赶今天晚上去北沃尔沙姆的火车。”

我赶紧找出火车时刻表,发现那趟末班车刚刚开走。

“那就坐明天一早的头班车去!”福尔摩斯命令似地说。

“现在我们必须动手。咱们必须赶到那里,让希尔顿·丘比特知道目前事情的严重性,多耽误一个小时都不行,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位诺福克的糊涂绅士已经面临生命危险了。”

后来事实证明,情况确实如此。这个故事充满了惊愕和恐怖。他一连串的奇怪事件和不幸的结局使马场村庄园一度名闻全英国。

我们在北沃尔沙姆下车,刚一打听我们要去的目的地诺福克郡,火车站站长就朝我们走过来了,他说:“你们两位就是从伦敦来的侦探吧?”

“是!”福尔摩斯有点不耐烦地回答。

“哦,是这样的,诺威奇的马丁警长刚过去。您就是外科医生吧。她的夫人听说还没死,你们必须得快点,但我估计她的结局不会有多好。”

福尔摩斯一听,脸色立即阴沉下来,样子显得十分焦急。

“我们要去马场村庄园,”福尔摩斯说,“你是说那个地方出了大事吗?”

“难道你们还没有听说,事情可怕极了,”站长说,“希尔顿·丘比特和他妻子都遭到了枪击。据他们家的仆人说,她的妻子先拿枪击中丈夫,然后开枪自杀。现在可怜的丘比特先生已经死了,而他的妻子也已经奄奄一息了。咳,这回诺福克郡最老、最体面的家族可是出了天大的丑事!”

福尔摩斯听完二话没说,赶紧上了一辆马车,叫车夫直奔马场村庄园而去。一路上,在长达七英里的途中,他一直沉思着,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很少见过他这样的状态。还在我们从伦敦来的路上,福尔摩斯就一直心神不安,我注意到他私下里曾仔细地逐页查看过各种早报的新闻,从那时开始他就一直忧心忡忡。如今,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发生的这么突然,肯定使他体会到一种暂时的茫然和压抑。他默默地靠在座位上,一心想着这令人沮丧的事态发展。虽然这一带有许多使我们欢欣鼓舞的事。如今,我们正在穿过一个英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乡村地域,稀稀疏疏的农舍村庄,证明今天在这一带居住的人不多了。四周有很多方塔形的教堂,高耸在一片平坦而青翠的平原上,在浓浓的暮色中诉说着昔日东安格利亚帝国的繁荣。再往前走一段路程,就会看到一片蓝紫色的日耳曼海,温柔地偎依在诺福克青葱而漫长的沙滩上。

不一会儿,马车夫扬起鞭子,侧身指着从小树林中露出的一角老式砖木的山墙,说:“这儿便是你们要找的马场村庄园了。”

马车驶到庄园里一处带圆柱门廊的大门前停下。一下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间曾引起过我们种种猜测,包括神秘联想的黑色工具房和日晷仪,它们就建在前面网球场边上。我们首先遇到了一个身材矮小、动作干练、留着胡子的人,他也刚从一辆车上下来,他向我们介绍,说他是诺福克警察局的马丁警长。当我介绍到我的同伴的时候,他露出很惊讶很崇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