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伍德的建筑师(第5/10页)
“福尔摩斯先生,这个原因很简单。一个杀人犯,不管他多么训练有素、头脑冷静,他杀了人总是慌慌张张的,不可能事事都如同常人那样想得周到。这样推测也能符合事实和常理吧。”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推测呢,”福尔摩斯反驳说,“比如,有这样一个晚上,当事人要求把他所有的财产都赠送给我。当我办理完遗产继承关系后,一个与当事人有关的凶手从开着的窗户里跳进来,把我的当事人打死了,而把罪名全部嫁祸到我头上。”
“好吧,福尔摩斯先生,我不跟你争吵了,你可以去找与本案有关的任何一个流浪汉。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在你找到推翻本案结论的足够证据之前,我们必须将年轻人监视起来。另外:福尔摩斯先生,我有必要告诉你本案的一个真实情况,卧室里的字据一张都没有少。而如果是他人所杀,那么没有任何理由不将这些价值不菲的字据带走,而我们的麦克法兰因为他已经是法定继承人,所以他没有必要将这些字据带走。”
我的朋友停顿了一下,说:“我不怀疑目前的证据对麦克法兰极为不利,但是我相信麦克法兰绝对不会蠢到这种地步,而且案情存在重大漏洞。请相信我,一段时间之后,我会收集到所有的证据。再见!我今天就会去诺伍德看看。”
于是,雷斯垂德走了,福尔摩斯从椅子上起来,脸上又恢复了接到任务进入工作状态的神情,看来他已经开始谋划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了。
“华生,我们必须去趟布莱克希斯。”不到五分钟,他坚定地跟我说。
“为什么不去诺伍德?”
“通过刚才的了解,我发现这个案子有两个疑点。而警察正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第二个疑点上,忽略了第一个疑点。单从第二个疑点看,这件案子无疑是一件当事人犯罪行为。但我认为,越过第一个疑点直接进入第二个疑点,这样显得非常的草率和不负责任。这件案子的处理应该首先从设法说明第一个疑点着手,而第一个疑点就是那张不寻常的遗嘱。这张遗嘱立得那么草率,又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当继承人,而整个过程又进行得那么复杂和怪异。因此非常值得怀疑,而这个疑点也正是我们突破本案的切入点。而这一点清楚了,突破第二个疑点,甚至解决本案就易如反掌了。”
“好吧,让我们赶紧行动吧。”我说。
“不,华生,这次让我单独行动。”福尔摩斯固执地说,“亲爱的朋友,你去也帮不上我的忙。这次不会有什么危险,相信我晚上见你的时候,我就能够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了。”
晚上的时候,福尔摩斯回来得很晚。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焦急。回来后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那里拉了一小时的小提琴。从单调而低沉的琴声中,我能够听出他此刻的心情,他竭力地靠琴声使自己的烦躁心情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了下来,并开始详细讲起他的这次遭遇。
“一切都错了,我了解的一切事实都指向另一个方向。我想这回英国的陪审团宁愿接受我的假设也不会相信雷斯垂德的证据。”
“你去布莱克希斯看见了什么?”
“奥德克这个人原来是个不可小看的恶棍。事情是这样的:我去了麦克法兰的家,他的父亲四处打听他的下落,而他的母亲,一个蓝眼睛、矮个子、淳朴善良的妇女,也遭受了无尽的恐惧和担忧。她怎么也不相信她的儿子犯有谋杀罪,当我提起对方是奥德克时,她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惋惜。相反的是,她对奥德克有一种深恶痛绝的感情。如果她的儿子——麦克法兰知道他母亲对待奥德克的态度的话,我想那晚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让奥德克毙命。”
“听起来这个故事还真有点复杂,怎么了?你去诺伍德到底了解了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奥德克以前就是个恶毒狡猾的东西,”福尔摩斯说,“从年轻的时候起,麦克法兰的母亲就跟奥德克相识,并且,他是最早向麦克法兰母亲求婚的人。但麦克法兰的母亲讨厌奥德克的为人,所以一直没有理他。后来麦克法兰的母亲嫁给了一个比奥德克穷,但是比他人品好的人。在麦克法兰的母亲订婚时,听人说奥德克曾把一只猫残忍地放进了鸟舍里。他的这种残忍恶劣的行为更加深了麦克法兰的母亲对他的厌恶,于是他母亲便主动跟他断绝了任何往来。麦克法兰的母亲从自己的写字台抽屉里拿给我一张照片,那张照片的脸部被刀子划得支离破碎。她告诉我这是她自己的相片。在她跟麦克法兰的父亲结婚的那天上午,奥德克为了表示报复和诅咒,将它弄成这样寄给麦克法兰的母亲,借以威胁恐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