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赫的委托人(第7/12页)

“我还没回答,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已经像狂风一样回答了。要是你愿意看看冰和火是如何对峙的,那么就完全可以看看这两位女子。

“‘就让我来告诉你我到底是谁吧,’她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嘴都气歪了,‘我就是你未婚夫的最后一个情妇,也是那遭他引诱、受用、糟蹋并抛弃的上百个人之一,就像他现在要对你做的一切那样。要是你运气好,你最后的归宿极有可能就是坟墓。你听着,蠢女人,要是你最后嫁给这个混蛋,就会被他置于死地。心碎也好,丧命也罢,他给你的最后结局无外乎这两条路。我和你说这些真不是出于某种感情,我根本不在乎你的生死。我完全是因为对他的仇恨,我为报仇而来,我要像他治我一样治他。但如果你嫁他,结局总是那样,而你犯不上这样盯着我,大小姐,也许用不了三天半你就会成为比我更贱的人。’

“‘我认为这样的谈话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德·梅尔维尔小姐冷冷地回答说,‘我可以最后告诉你们一句,我相信我未婚夫一生中曾有三次被狡猾的女人纠缠过,但他即便做过一些错事那也已经衷心改过了。’

“‘仅仅三次!’温德小姐尖声叫道,‘你简直就是傻瓜!双料儿的蠢货!’

“‘福尔摩斯先生,’她冷冰冰地对我说,‘我请求你马上结束会晤,我遵从父命来见你们,但我不想听到疯叫。’

“温德小姐马上一边骂着一边蹿了上去,如果不是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那位令人很是恼火的女子的头发早就被她揪住了。我一直把她拽到门口,还算幸运,在我把她拉上车之前没有再受一番吵闹的洗礼。可是说实话,华生,虽然我看起来冷静,但我也非常气愤,因为一种很令人反感的东西就藏在我们打算拯救的女人的极端自信和冷静之中。这就是会面的具体经过,现在你都清楚了。看来我只能再想办法了,那样做显然已经不够了。一有情况我会联系你的,华生,也许到时候还会用得着你。但下一步也许就该他们先走了。”

福尔摩斯说的没错,他们的打击马上来了——应该是男爵的主意,因为我始终无法把这样的暴行和那位小姐联系起来。我能清晰地记得我当时站在便道的具体哪块方砖上,当时我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某个广告牌子上,恐怖在一瞬间流过我心。那里就在大旅馆和查林十字街的车站之间,在那儿,一个单腿的售报人正在铺开他的晚报。日期就在我们上次见面之后的两天。黄底黑字上书写着恐怖的大标题:

福尔摩斯遭到谋害

我就在那里看着标题站了一会儿,呆若木鸡。接着,我匆忙抓起一张报纸,没有付钱就要走,还被售报人拉住斥责,我最后站在一家药店的门口才看到了那段可怕的文字,内容如下:

我们非常遗憾地得知著名侦探福尔摩斯先生于今天上午遭到恶性伤害,情况紧张。详细情况至今未知,该事件在十二时左右发生于里金大街罗亚尔咖啡馆的门外。福尔摩斯先生遭受到两名持棍者的攻击,头部和身上多处受伤,经医生诊断伤势严重。他随即被送进了附近的查林十字街医院,但因为本人坚持,马上又被送回了他位于贝克街的住宅。攻击者穿着十分讲究,肇事后马上穿过人群朝罗亚尔咖啡馆边上的葛拉斯豪斯街逃走。据猜测凶手应该属于受福尔摩斯的侦查而寻仇的犯罪集团。

读者应该想得到,我仅仅是匆匆浏览一遍就马上跳上附近的一辆马车赶往贝克街。在门厅我迎面碰到著名的外科医生莱斯利·奥克肖特爵士,他的马车就停在门外。

“还好并无直接危险,”他对我说,“头皮有两处裂伤和几处严重的青肿。我都缝合过了,也打了吗啡,让他安静休息会儿吧,虽然几分钟的谈话也并无不可。”

所以我就蹑手蹑脚走进了那间黑暗的卧室。病人没有睡着,我马上就听到一个微弱的哑声在呼叫着我的名字。拉下了的四分之三的窗帘遮不住的一线斜阳射了进来,洒在病人包着绷带的头上。透过白色的纱布还能看到里面的一片殷红血迹。我耷拉着脑袋,坐到他旁边。

“没事的,华生,别这样害怕,”他的声音还是很弱,“情况还没表面看起来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