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纸盒子(第5/10页)
“这是我的职业。”
“嗯,你说得对。不久之后她就嫁给吉姆·布朗纳先生了。拍这张照片时,他正在南美洲航线上的船上工作。但是他太爱她,舍不得长期与她分离,所以就转去利物浦-伦敦这条航线上做事。”
“哦,应该是‘征服者’号吧?”
“不是。上次我听说是在‘五朔节’号上。吉姆在开戒之前有一次曾来看过我。后来他上岸后就开始喝酒,喝点酒就撒酒疯。唉!他重新喝起酒之后,日子就难过了。起初,他跟我没有什么往来,一直跟萨拉吵嘴,如今连玛丽也不写信给我了,他们的近况我并不知道。”
这个话题显然是库辛小姐深有感触的话题,与很多独自生活的人一样,她在起初时很腼腆,慢慢就很健谈了。她跟我们讲述了很多关于她那个当服务员的妹夫的情况,随后话题又扯到她之前的几名医学院学生房客的身上,有关他们的问题谈论了很久,她甚至还告诉我们那些学生的姓名,在哪儿工作。福尔摩斯认真地听着,同时偶尔也提出问题。
福尔摩斯说:“既然你与你的二妹萨拉同是未婚妇女,你们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呢?”
“唉!假如你认识萨拉,知道她的脾气,就不会这么问了。来到克罗伊登后,我们也尝试一起住过,大约两个月前,才不得不分手。她总是爱管闲事,我本不想说自己的亲妹妹一句坏话的,可她确实很难伺候。”
“你说她跟你在利物浦的亲戚吵过架?”
“是的,不过他们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她到利物浦去住,原本是想投奔他们的。可如今,她对吉姆·布朗纳,甚至连一句好话都没有。她和我一起居住的后半年里,每天只是说他喝酒和爱耍心机。我猜,可能是他发现了萨拉爱管闲事,并且教训了她,所以才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谢谢你,库辛小姐,”福尔摩斯站起身来点点头,“我想,刚才你说你的妹妹住在瓦林顿的新街,是吗?再见。像你说的那样,你被一件与你根本无关的事折磨得十分苦恼,我也很担心这件事。”
出门后,刚好有一辆马车经过。福尔摩斯叫住了车夫。
问道:“到瓦林顿有多远?”
“只有半英里,先生。”
“很好。华生,上车。我们应该趁热打铁。尽管案情简单,但还有一两个与此相关的意义重大的细节要搞清楚。车夫,到了邮局门口请停一下。”
福尔摩斯在邮局发了封简短的电报,然后一直安静地靠在车座上,用斜放在鼻梁上的帽子遮挡住迎面而来的阳光。在一所住宅前,车夫停下了马车。这座房子与我们刚刚离开的那座非常相像。福尔摩斯吩咐车夫在外面等着,他刚准备举手叩门环的时候,门自动打开了。一位身穿黑色衣服、戴着一顶有光泽的帽子、表情严肃的年轻绅士出现在门口。
“库辛小姐在吗?”福尔摩斯问。
“萨拉·库辛小姐病得很重,”他说,“昨天开始,她得了非常严重的脑病。我是她的医药顾问,她现在不可以见任何人。你最好十天后再来。”他戴上手套,关上门,大步地向街头走去。
“好吧,不见就不见。”福尔摩斯看起来很高兴。
“或者她根本不能也不会告诉你什么。”
“我没想从她那里得到任何消息。我来只是想看看她。现在,我想我已经证实了我的想法。车夫,送我们到一家上好的饭馆去。我们要去吃午饭,接着再去警所拜访我们的好朋友雷斯垂德。”
这顿便餐我们吃得很愉快,吃饭的时候,福尔摩斯没有说其他事情,除了小提琴。他饶有兴致地讲述他是如何买到他那把斯特拉地瓦利斯提琴的。那把小提琴少说也要五百个畿尼。而他只花了五十五个先令就从托特纳姆宫廷路的一个犹太掮客手里把它买了下来。接着,他又从提琴谈到了帕格尼尼。我们在饭店待了一个钟头,其间我们一边喝着红酒,福尔摩斯一边对我谈起这位伟大人物的轶事。炎热的下午过去了,原本灼热的阳光现在也变得柔和起来,这时,我们迈进了警所。雷斯垂德正站在门口迎接我们。
“福尔摩斯先生,你的电报。”他说。
“啊,是回电!”他撕开电报看了看,随后揉成一团放进口袋里。“这就对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