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屋子怪宾客(第7/8页)

埃勒里和麦克林法官交换了一下眼色,此时莫利探长从庭院走了进来,沉重的生皮短靴在磨光了的地板上敲得当当响。

“真是的,”他不开心地咒骂着,带着沉重的呼吸声,“马尔科的衣物真是见鬼了,不知被弄到哪儿去了,我的手下潜水找了半天,沿岸一带,岩壁底下,整个西班牙岬角。此外他们还地毯式地搜索了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公路及周遭的公园,全部干干净净,无影无踪,就是这样。”他使劲地咬着下嘴唇,仿佛对手下的报告极为不满。“还有,他们还彻彻底底地清理了两座海水浴场——公用的那两座,分别在西班牙岬角两边,当然也包括韦尔林所有的每一寸地面,想着或许能在这些私人场所有些收获,谁敢打包票呢。然而,除了一堆报纸、餐盒、脚印等没用的玩意儿之外,啥也没有,我实在难以理解。”

“真是古怪得很。”麦克林法官喃喃道。

“看来我们只能这么办了。”莫利探长强有力的下颌动了动,“在如此高级的地方或许有点煞风景,但事情逼得我非这么做不可,那些劳什子衣物肯定藏在哪里,而我怎么知道没有藏在这个屋子里的某个地方呢?”

“这个屋子?”

“是的,”莫利耸耸肩,“我已下令开始搜寻。屋子有后门,我的一干手下已从那里上到楼上,正在搜索每间卧室。我们不会放过乔朗姆的小屋、车库、浴室和外围的每一幢建筑,我交待他们,发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一概报上来。”

“其他方向没有进展?”埃勒里茫然地问。

“完全没有。没有基德船长和戴维·库莫尔的任何音讯,那艘船就像蒸发了一样,海岸警卫队已出动全部小艇全力搜寻,本地的大部分警员也全动起来了。刚刚我赶走了一大群记者,有这些家伙在,你绝对不得安宁,因此我下狠心把他们全撵走了……现在,我唯一寄予厚望的,是那个住在纽约市、名叫彭菲尔德的人。”

“你打算怎么办?”

“我派了一个最得力的手下去处理,我授给他一定的权力,如果情况需要,他甚至可考虑把他从纽约拎过来。”

“如果是我认识的彭菲尔德,这么做绝对行不通。”麦克林法官冷酷地断言,“他是个狡猾至极的律师,探长,惯于行走于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你那手下绝不可能把他弄来。当然,如果他认为这符合他的计划或判断,并可省去一堆麻烦,那他也可能乖乖地跟来。关于这件事,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交给全能的上帝。”

“哦,他妈的。”莫利探长骂了一句,“我们上去看看马尔科的卧室吧。”

“你来带路,蒂勒,”埃勒里说,并冲这个矮小的男仆笑了一下,“我想其他人最好先留在这里。”

“先生,我?”矮小男仆低声问道,抬着他那浓密短小的眉毛。

“是的,当然。”

埃勒里和麦克林法官跟着蒂勒,蒂勒则跟着怏怏不乐的莫利探长,四人鱼贯出了起居室,把一堆化石般的呆板面孔丢在身后。他们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宽阔的楼梯,然后在蒂勒的颌首示意之下,埃勒里和麦克林法官两人朝探长一躬身,探长领头上了楼。

“哦……”麦克林法官抬起脚前叹了一声,这时这一老一少才同时察觉到,他们已经一整夜没睡觉,累得脚都软了,现在还得打起精神爬这段楼梯。

埃勒里抿抿嘴唇,眨了眨因缺乏睡眠而有点充血的双眼。“真是不寻常啊,”埃勒里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我认为,这整桩案件的本质极其简单。”

“如果你指的是芒恩夫妻和康斯特布尔太太……”

“你觉得这些人怎么样?”

“对于他们的性格,我了解得还不够。至于芒恩,今天早上洛萨所讲,加上刚刚我自己所观察到的,应该是个危险人物。他性格外向,自大且天不怕地不怕,而且很明显他习惯于身处暴力环境。但除此之外我们对他一无所知。而他老婆……”法官叹了口气,“一个再典型不过的女人。而我担心的是,尽管她已典型到乏味的地步,但也可能藏着不可预料之处。这个女人冷酷、廉价、唯利是图。毫无疑问,她选择嫁给芒恩与其说为他所迷,不如说是被他那一大堆财富所迷,她自然有可能背着丈夫玩些招蜂引蝶的游戏……至于康斯特布尔太太,至少对我而言,还是迷雾一片。我完全搞不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