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墓地(第5/5页)

惠里太太听见埃勒里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噢!……噢,是你,先生。吓我一跳。”

“这我不怀疑,”埃勒里愉快地说,“啊,你在这里,博内斯。我很想向你提个问题。”

瘦削的老头儿来了火气。“问吧,”他愠怒地说,“这我无法阻止你。”

“的确如此。博内斯,”埃勒里说着靠在了门框上,“你是不是碰巧是个园艺家?”

“什么家?”他愣愣地问道。

“那种献身大自然的人,尤其对花啊草啊的特别喜爱。我是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多石少土的地方开辟了一个园子?”

“园子?那是什么东西,没有的事。”

“啊,”埃勒里想了想又说,“我想也是没有,不管福里斯特小姐是怎么说的。可今天早上你从屋子那边回来时是拿着锹和镐的。我也做过调查,那边并没有紫菀属植物、高贵的兰花或低矮的三色堇。那么你今天早上到底去埋什么了,博内斯?”

警官喉咙里吃惊地响了一声。

“埋什么?”老头儿丝毫慌乱的神色都没有,倒是比刚开始时更自信了,“当然是那些动物。”

“这就对了,”埃勒里回头小声说,“空的笼子就是空的笼子,呃?……那你为什么要埋那些动物呢,我的好博内斯?——啊,那叫什么呢?我是知道的!可以说是受雇于泽维尔医生的尸骨存放所的看管人,对吧?那么,你为什么要埋葬那些动物呢?来吧,来吧,说出来!”

老头儿咧嘴一笑,那些黄色的残牙都露出来了。“真是个聪明的问题。它们死了,这就是原因!”

“很对。愚蠢的问题。而人们不知道的一点是,博内斯……它们是孪生动物,不是吗?”   

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第一次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孪生——孪生动物?”

“如果是我口齿不清,我非常抱歉,”埃勒里严肃地说,“孪生动物——孪——生——动——物。听清楚了吗?”

“是的。”博内斯盯着地板说。

“你今天埋葬的是昨天的定额?”

“是的。”

“但是不再有连体的,嗯,博内斯?”

“不懂你的意思。”

“噢,但我以为你是懂的。”埃勒里遗憾地说,“我的意思是说:泽维尔医生有时要在这种低等物种的连体双生生物身上做试验——不知他是从哪儿得到它们的?——完全从善良的、非恶意的目的出发,抱着不牺牲它们生命的愿望,很科学地通过外科手术的方法,试图分离它们。我说得对吗?”

“这些我完全不懂,”老头儿低声说,“你应该去问福尔摩斯医生。”

“大可不必了。有些——绝大部分——也许是全部试验都失败了。我们发现你在这其间起着独一无二的作用。墓地里有多少这样接受过试验的动物,博内斯?”

“不太多。它们也不占多大地方。”博内斯阴沉着脸说,“只有一次,个头儿大点儿:一对母牛。可大部分都是小动物。断断续续的,有一年多了。医生也做成了几次,这我知道。”

“啊,有成功的?这可是对泽维尔医生的高超技艺抱有信心的人长久以来的期待。但是——好吧,谢谢你,老伙计。晚安,惠里太太。”

“等等,”警官不快地说道,“既然他在那里埋东西……你怎么知道没有埋什么——”

“别的?不会。”埃勒里轻轻地拉着父亲走出厨房,“相信我的话,博内斯没说谎。我感兴趣的也不是这个,而是一种骇人的可能性——”他停住话,继续往前走。

“这一杆怎么样,朱尔?”从游戏室里传来弗朗西斯·卡罗那银铃般的声音。埃勒里停下来,摇摇头,然后又继续前行。警官咬着自己的胡子,跟在后面。

“这越来越奇怪了。”他小声说。

他们听到了阳台上史密斯那沉重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