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老编辑的回忆(第8/14页)
“我觉得倒是先可以查查去年的报案记录,或许有人报过失踪案。”
梁建斜睨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发现她们尸体的时候,就核查过失踪案,没有跟她们相符合的,所以说,我们现在其实根本一点头绪也没有。”
唐震云也明白,孙琳死了,就等于他们的线索断了。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去见孙梅的表哥陈祖康。其实他们的亲属关系并不是很近。陈祖康的母亲是孙琳的远房表姐。”梁建给自己点起了一支烟,“陈祖康表示愿意跟我们谈孙梅的事,孙梅的死令他很意外。”
“他好像是最后见到孙梅的人。”
梁建深吸了一口烟,“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不过,我觉得他不像是知道内情的人,你说孙梅喜欢他?”
“好像是的。”
“如果她喜欢他,她应该不会把家里的丑事告诉他。”梁建叹了口气,“我估计我们这趟是白跑了。──我们还有哪些线索?”
唐震云想了想,“朱玉荷提供的那封信,有人看见左屏和温肃生在海边走。还有左屏父亲说的,关于左屏的表姐的事。左屏的表姐离家出走了,她在婚礼上好像跟温肃生说过话。我们后来查到,她表姐名叫梁丽云,她婚后租住在拉都路12弄万泰里10号。她离家后不久,她的物品就被她丈夫送回到了她娘家,之后,她丈夫就搬走了,目前还没跟他联系上。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他们没有注册,只是请亲朋好友喝了喜酒……”
梁建对他说的这些好像根本就不感兴趣,“在海边看见他们那个,我觉得可以忽略不计。”
“我也觉得这有点不着边际,就算我们想查这条线索,也无从查起……”
“我想不出朱玉荷跟孙琳有什么交集。”梁建道,“其实我们到现在还不能确定那副骸骨是左屏,对不对?”
“对,夏漠只是说可能是她。”
“可能?没确定的事有个屁用!”梁建猛吸了一口烟,“好了,明天再去找找那个朱玉荷,给她看孙琳的照片。搞不好,这女人还瞒着我们什么。我对这个女人印象不好。”
付鸿文是个身材瘦小的矮个子老头。夏英奇和李慧敏进门时,穿着家常短褂的他正坐在窗前的一张木头椅子上低头看书。他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头发已经全白,他似乎看得很专注。夏英奇注意到那本封面古朴的旧书名叫《小仓山房尺牍》,他的手在书上摸索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位四十岁左右,打扮素雅的女子坐在他的床边,正在削苹果,看见有人进来,她颇为惊讶探出身子,问道:
“你们找谁?”
“请问这是不是付先生的病房?”夏英奇问道。
那女人放下苹果站了起来,“你们是……?”
“我们是为了一本书而来。”李慧敏抢先答道。
“是张老编辑让我们来看看他。”夏英奇连忙又补充道。
听了她的话,那女人面色稍和,“原来是张叔叔叫你们来的。他最近好吗?”
“他很想念他的老朋友。”夏英奇道,“我今天去看他时,他还给我看一张他们当年在德国时拍的照片。”
那女人露出笑容,“我父亲家里也有这么一张照片,父亲过去把它挂在他书房的墙上。”
原来这就是付鸿文的女儿付莹。
“很少有人来看我父亲。请坐。请坐。”付莹客气地招呼道。病房里倒是有两张沙发,夏英奇和李慧敏便各自坐下。“不好意思啊,这里倒茶不方便,怠慢你们了。”付莹抱歉地说,一边又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你们是出版社的?”
“不是。”李慧敏马上说。
“我们是张老编辑的朋友。”夏英奇道,“其实这次来,是为了一本书。”
“一本书?可我父亲已经离开出版社二十多年了。我觉得他应该不记得那些了吧……”付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窗边一动不动的付鸿文,“很多事他都不记得了,他现在每天大部分时间就是这么坐着,有时看书,有时看风景,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我们说的话,他能听见吗?”夏英奇问道。
付莹摇头,“我不知道。但很多时候,他都没什么反应。”
“我查过一些资料,有个医生说,精神病人的听觉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会听到很多杂音,但这并不表示,他们是聋子,”李慧敏道,“除非是他们特别在意的事,要不然,我们说的话,就会淹没在他耳边的杂音里,他因为不知道哪个更重要,所以就干脆通通忽略。所以,有时候跟他说话,他没反应,并非假装没听见或者听力有问题,而是他耳边的声音太多,他反应不过来。如果真要让他有所反应,就得说些刺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