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租房的女人(第7/12页)

高英啜了一小口咖啡。

“如果你们告诉他孙琳的死讯,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其实,这件事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多。”高英神情淡然地说,“你们还不如问我。因为我后来作过一点调查。”

梁建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弟弟可以放过那个女人,我可不会。我弟弟出事后,我曾经去找过孙琳。我弟弟这个傻瓜居然把我母亲留下的戒指给了这女人,我就警告她,让她把我母亲的戒指还回来,要不然,我就去巡捕房告她,结果第二天我就接到一封恐吓信。”

“有这种事?”梁建道。

“那封信我还留着,等会儿可以拿给你们。收到那封信后,我就打了个电话给孙琳,我说,如果你一定要犯贱,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肯定猜不到我做了什么。”

梁建和唐震云等着她说下去。

“我找人打了她。我有个朋友认识帮会的人,只要肯出钱,什么事都能做,话说回来,如果你们警察稍微能干一些,我也不用浪费那些钱了,你们说呢?”她笑着问道。

梁建尴尬地笑了笑,“后来呢?”

“他们把她抓来,关了三天,打了无数顿,她身上可能还多了几十个香烟的燎泡吧。最后,她终于说出了藏钱的地方,但等我找人去拿的时候,却发现钱不见了。”高英说到最后,愤恨地皱起了眉头,“孙琳被关起来的时候,我去过她的住处,那地方,看起来是她一个人住,但房东说,有个男人经常来,可我叫人在她家守了三天也没等到这个男人。本来不想把孙琳放回来的,她应该被扔进黄浦江,但是,为了等到那个男人,我们不得不把这个贱人放回去。可是,我叫人守了几天,还是没看见那个男人。”

“她有没有告诉你那男人的名字?”

“她当然说了,其实她被打了第一顿之后,她就说了那男人的名字。但是,所有人一听那名字就知道那不是个真名。她说那个男人叫──嬴政。”高英说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当时听到这个名字,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就不觉得可能是孙琳在耍鬼?”

高英笑着摇头,“如果你看到她被打成什么样子,你就知道,她不可能撒谎。当时,就算是让她杀了她父母,她都愿意干,别说是说出那男人的名字了。她说这个嬴政是她在舞厅里认识的。她还曾经跟另一个舞女,为了他争风吃醋,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她似乎是赢了。她得到了这个男人,但是她说,她始终摸不透这男人的路数。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男人住在哪里,是干什么的,只知道这男人是个秃子,平时戴着假发。”

“一个秃子居然这么有吸引力?”梁建意味深长地瞥了唐震云一眼。

“孙琳说这个男人的技巧很高超,令她欲罢不能。”

梁建和唐震云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梁建显然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谈。

“说说孙琳骗你的弟弟的那些钱。”他道。

高英点头,“还能怎么样?孙琳说钱放在她床底下的一个铁箱里,但我们没发现那个铁箱,结果底楼的房东说,前几天,也就是孙琳被我们抓走的那天,有个男人提了个铁箱离开了那里。”高英又啜了一口咖啡,“我后来找人盯了孙琳一个月,没看见那个男人的影子,所以说,是那个男人拿了钱跑了,只能这么解释。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你们怎么会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的?”

“因为你弟弟被袭击的细节,跟我们现在遇到的一起凶杀案极其相似,我们怀疑是同一人所为。”梁建道。

“是吗?”高英马上露出感兴趣的神情,“那到底有哪些相似之处?”

“被害人的头发都被剃光了,嘴里还被塞了头发。唯一不同的是,我们的被害人都是女性,没有男性。”

“『都』是女性?就是说不止一个人?”

梁建点头。

高英起身走到客厅里一张精美的小柜子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包香烟来,“当初我弟弟出事时,我就觉得整件事情最诡异的地方,就是头发。我搞不懂,为什么那个人要剃光我弟弟的头发,为什么又要往他嘴里塞头发──”她拿着香烟走回到沙发前,“我后来还就此咨询过我认识的一位精神病医生。我问他,究竟什么样的人会做这样的事,他说,有可能凶手本人对头发有特别强烈的感情。也许他生来就没有头发,也许后天他遭遇了什么事导致他秃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之这让他在群体中显得很孤立,他因此也痛恨他身边的人。他说他们精神病院曾经有过两位跟头发有关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