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戏子(第8/9页)
“呵呵,你终于同意我的推断了。”
夏漠边说话,边上了楼。
“你到哪儿去?”
“二楼亭子间。我刚看了看,那地方可真是妙不可言。”
妙不可言?那个又脏又臭的地方妙不可言?唐震云又想起了孙琳那张被剥下的头皮,禁不住一阵不寒而栗。
“那我去二楼卧室再看一遍。”唐震云道。
他没听见夏漠回应,但他猜想夏漠一定会对房间里那只脏碗里所有人都厌恶的蛆虫特别感兴趣。
二楼的房间乍一看,很像一对普通夫妻的卧室,墙上挂着夫妻俩的结婚照,衣架上挂着男主人的西装,床底下放着男人和女人的拖鞋各一双,衣柜里则同时挂着男女主人的衣服,然而,如果仔细查看,就会发现,这里实际上只住了一个人。因为床头柜上的茶杯只有一个,卫生间的刷牙杯也只有一个,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五斗橱有两个抽屉是空的,而其余的三格抽屉全部摆放着女主人的内衣,再一看,衣架上的男性西装上积满了灰尘。
唐震云认为只有孙琳一个人住在这间卧室,而三楼则是她的工作间。跟母亲一样,二楼的亭子间是孙梅的卧室,三楼的亭子间则是孙梅的工作室。在这个家里,母女俩拥有自己的卧室和工作间。
他又翻了翻五斗橱,之前他只是打开过抽屉,还没仔细翻过,而这次,他伸手往那堆内衣裤里抓摸了一番,他知道,有很多人喜欢把东西藏在衣服堆里。果然,当他在翻最后一格抽屉的时候,他摸到两个东西,而当他把它们拉出来后,发现那是一本旧影集和一把剪刀。
剪刀!英奇提到过的剪刀。
他立即注意到剪刀上还沾着一些血肉模糊的毛发。他忽然又想到夏漠早前对他说过的话,孙梅的头发是被剪下来的,孙梅的头上还有伤疤,难道……
他又翻开那本影集,发现那是一本孙梅的家庭相册,那里面不仅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也有孙梅父母年轻时的单人照。当他的眼光落在一张时髦女子的照片上时,他顿时僵在了那里。朱玉荷?她是朱玉荷?
这女人不是他看见过的那个小学教师朱玉荷,而是慧安里房东见过的那个朱玉荷。眼前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烫着卷发,穿着紫红色旗袍,头上还戴着一顶小帽子,帽子上的网纱遮住了她的小半个脸,而这副打扮跟房东描述给绘图师的几乎一模一样。
然而,她确实就是孙琳。他又把孙琳其他的照片跟这张照片作了一番对比。
他还记得房东说过一句话,“这女人的左边眉毛下面有一颗痣。”
他再看孙琳的照片,孙琳的左边眉毛下面确实有一颗痣。
难道,她就是去租房的那个“朱玉荷”?如此一来,那就难怪她的牙齿会掉在楼上的卫生间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夏漠推开了房门。
“嘿,你能不能来一下。”夏漠道。
“怎么了?”
“让你看个东西。”
现在,只要是夏漠有东西让他看,他就有点发怵。
“我也有东西给你看。”他把剪刀递了过去,“你看看那会不会是剪去孙梅头发的剪刀?”
“我怎么会知道?”夏漠拿着剪刀粗略地看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这上面的毛是不是头发,你能肯定吗?难道就不会是有人剪她下面的毛时,弄出了血?”
“那你发现了什么东西?!”他没好气地问。
夏漠站定,“好吧。我估算了一下,那些蛆大概每只都是0.6厘米左右。”
“所以呢。”
“蛆大约每天会增长0.2厘米左右,大约四到五天后能长到1厘米,如果它只有0.6厘米的话,那大概从它出生到现在,估计也就三天左右吧。如果倒推三天外加一天的腐败期,这样算的话,食物最初放在那里,应该是四到五天之前。”
“孙梅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唐震云道。
“所以碗里的食物不是她放在那里的。”
“这就是说,她不在的时候,有人在她的房间吃东西?谁会在那么脏的房间吃东西。”唐震云不知道夏漠的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
“我猜是一个平时就经常住在那里的人。你们真觉得那是孙梅的房间?”夏漠道。
这个问题让唐震云心头一震。对,没人说过那是孙梅的房间,只有夏英奇那么说过,而那是孙梅的母亲孙琳告诉她的。现在,对于孙琳曾经说过的话都得打折扣。但如果那不是孙梅的房间,又会是谁的房间?而且她为什么要说谎?忽然,他又看到了夏漠手里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