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第19/21页)
“‘事实!事实!事实!没有黏土就造不出砖。’这是福尔摩斯在《铜山毛榉案》中留下的教训。奥斯卡和奥黛丽是在什么时候怎样找到伊娃的呢?”
“她当时躺在她房间浴室的地板上,”波塞冬回答。
“光着身子浑身湿淋淋的,”弗利波补充道,“这个我记得清清楚楚。”
“是什么时间?”探长又问。
“没有任何概念……”三人不约而同地回答。
“酒店刚恢复供电才几分钟!”雷斯垂德探长掷地有声地说。“水和电流,这个情节该让你们想起以前著名的先例了吧?伊娃正在淋浴,或者她刚淋浴完出来,正巧电灯亮了。这时候,只要她有意无意不小心碰了一下灯泡或开关什么的……”
“她触电了!”弗利波嚷嚷道。“我深有体会,我母亲告诉我,我小时候就触过电!”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家庭事故,尽管有种种预防措施。”雷斯垂德探长肯定地说。
“那迈克哥纳罕呢?”波塞冬酸酸地问。“没人会用斩首的方式自杀吧!”
“迈克哥纳罕的情况让我颇为纠结,”雷斯垂德探长回答道,说着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开始在大厅里踱百步。“这就需要归纳总结了:我们已经掌握有结果,要从结果中溯源找原因。什么东西可以把一个人的头砍下来?”
“一个断头台?”弗利波举高手指试答。
“一把斧子?”里加特利试探。
“不错,但酒店里既没有断头台,也没有斧子。接着找一找。”
“得有锋利的刀片,”波塞冬道,“或者一种利器,力量很大,高速下落砍在脖子上……”
“回答正确!”雷斯垂德探长为大家点赞,同时用手指着波塞冬中尉。“那么,迈克哥纳罕的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大厅门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可他的头却离身子稍远一点……杀手可能隐藏在……”
“没有杀手,我再重复一遍!相反,大厅入口有个什么东西,文稿开始就有记载,它就在那儿,是为了防护贝克街旅馆的福迷藏品。”
波塞冬和弗利波看了看里加特利,只见经理眉头紧皱正在苦思冥想。
“我的安全栅栏!”酒店经理终于叫出声来。“可能是它掉了下来!”
“应该就是它掉了下来,”雷斯垂德探长纠正道。
“‘当排除了所有其他可能性,还剩一个时,不管有多么的不可能,那就是真相。’正如福尔摩斯在《苍白的士兵案》中教导我们的那样。没有别的解释,奥黛丽说得一清二楚,电灯重新照明,警报不时鸣叫。电力系统全都乱了套,其中包括安全栅栏。它突然降落在迈克哥纳罕头上,迈克哥纳罕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错误的时刻、错误的地点正好从门下经过,正是安全栅栏砍了迈克哥纳罕的头,可它砍头后又重新提了上去,弄得奥黛丽和奥斯卡对这起砍头事件无从理解。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安全栅栏吧,我相信,你们可以从上面找到血迹。”
波塞冬、弗利波和里加特利不约而同拥向大厅门口,而探长却一屁股重新坐回扶手椅里。
“您说得很对!”里加特利欢呼起来。“过来看看,有血!”
“我就不必去看了,”雷斯垂德探长道,美美地品味着他的烟斗。“根据事实进行客观分析,上面应该有血。”
“您料事如神啊!”里加特利大加赞叹,回到探长身边。
“可喜可贺,”波塞冬挤眉弄眼附和道。“不过我想,您要如法炮制说清楚奥黛丽之死恐怕就难了,是不是?她死了,她的叙述也终止了。因此,您就没有任何客观事实可以分析了……”
“您错了,只要反复读、坚持读就有名堂。您还记得不幸的姑娘最后的留言吗?这些话是她留给我们解开她死亡之谜的钥匙。”
“她说,她要吃饱巧克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倾向于她肝病发作吧?”波塞冬调侃地说。
“别耍小聪明,中尉,好好读到底。在严寒中度过几天之后,这位年轻女子在干什么呢?她在‘开足火力供暖’。用什么供暖呢?用煤油炉,就是迈克哥纳罕在搜索酒店时找到的煤油炉,迈克哥纳罕死后,她把它悄悄地搬到自己房间里来的。一个老旧的煤油炉,放在现代化的酒店里很久没有使用过,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开足最大的火力,房间里又没有任何的通风设备。所有的隐患都集中在一起,引发了一出极普通的悲剧,说它普通,因为每年冬天,类似的悲剧时有发生,那就是一氧化碳中毒。奥黛丽说她很累,说她头疼,说她恶心,这些症状众所周知!尸体检查将会证实我说的没错,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