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第5/7页)
“真可怜!好了,巡官,至于毒药本身,你有没有追查番木鳖碱的来源?”
萨姆笑了一声。“没什么像样的运气。我们自然一开始就紧抓住那条线索,可是结果是这样,您知道,约克·哈特这家伙从来就没有丧失对化学的热衷——据我所知,他年轻的时候是赫赫有名的化学家,他在他屋子里搞起一间实验室,过去整天都泡在里面。”
“那是他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的避难所。确实如此。所以说番木鳖碱是从实验室来的?”
萨姆耸耸肩。“我想是吧,可是,连在那里我们也碰上了麻烦。自从哈特失踪以后,老太太就把实验室锁了起来,严格地命令谁也不准上那里去,仿佛那里是纪念他的遗迹之类。她要让房间保持哈特离开时的原貌——特别是两个月前发现他的尸体、确定他已经死了以后,更是如此,明白吧?只有一把钥匙,她随时带在身上;实验室没有其他入口——窗户全装了铁栏杆。嗯,我一听说有实验室这档事,就马上跑去看个究竟,而且——”
“你跟哈特太太要的钥匙?”
“对。”
“她随时都带在身上,你确定?”
“据她声称如此。总之,我们在里面哈特钉的一排架子上,发现了一瓶番木鳖碱药片,所以我们想毒药是从那瓶子里来的——把一片药片丢进蛋奶酒,比带粉末或溶液方便。可是他到底是怎么进入实验室的?”
雷恩没有马上回答,他用一根修长、白皙、有力的指头对福斯塔夫比了一比。“再来点儿啤酒……这是一个修辞上的问题,巡官。窗户有铁栏杆封住——一定有人嫉妒哈特拥有这个避难所——门上锁了,而唯一的钥匙随时都在哈特太太身上,嗯……不一定需要什么太神奇的解释,有蜡模这种东西。”
“当然,”萨姆嗤之以鼻,“我们怎么可能没想到。雷恩先生,我推想,有三种可能。第一,下毒的人可能早在约克·哈特失踪以前就从实验室偷了番木鳖碱,那时房间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进出,毒药被一直保留到上星期日……”
“很聪明,”雷恩评论道,“继续讲,巡官。”
“第二,如您所说,有人做了一个锁的蜡模,复制了一把钥匙,所以能够进出实验室,在犯案前不久取得毒药。”
“或者之前很久就取得了,巡官,对不对?”
“或者第三,毒药根本是取自外面。”萨姆从福斯塔夫手上接过一杯溢满泡沫的啤酒,一饮而尽,“太好了,”他打着嗝说,“我是说啤酒。这些,我们都竭尽所能调查了。关于钥匙——接下来的步骤——广泛追查所有钥匙匠和五金行……还没有任何发现。至于外在的来源,我们还在查询,到今天为止也没有成果。这就是目前的状况。”
雷恩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客人越来越少,美人鱼酒馆里几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你有没有想到,”一段沉默之后他说,“蛋奶酒可能在阿巴克尔太太送进餐厅之前就被下了毒?”
“圣母玛利亚,雷恩先生,”巡官低吼道,“您以为我是什么?我当然想到了。我们查过厨房,可是里面没有一点番木鳖碱或毒药的痕迹,虽然阿巴克尔太太确实会把蛋奶酒留在厨房的桌子上几分钟,先到储藏间去拿点儿东西。女佣弗吉尼亚也曾经到客厅去了一会儿,去掸灰尘。所以也有可能有人趁阿巴克尔太太没看见的时候,溜进厨房在饮料里下毒。”
“我开始同情你的困境了,”雷恩露出一个悲悯的微笑,“而且开始与你有同感,巡官。那个星期日下午,没有其他人在哈特公馆吗?”
“根据我的调查,没有了,但是前门没锁,任何人都有可能不被察觉地溜进来再溜出去。每天下午两点半在餐厅喝蛋奶酒的事,所有认识哈特家的人都知道。”
“我知道那一家人里,还有一个人事发时不在家——康拉德·哈特两个孩子的家庭教师埃德加·佩里,你有没有调查他?”
“当然。佩里星期日休假,他说上星期日早上他去中央公园散步很久——整天都自己一个人,一直到下午很晚才回到房子里,那时我已经在那里了。”
“他对有人企图下毒这个消息反应如何?”
“好像很惊讶,而且在明白了全局以后似乎颇为担忧,我想。他无法提供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