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第16/23页)
“什么?”久我和幸忍不住叫出声,其他人也都看着她。
贵子接着说:“如果凶手打算杀完人之后自杀呢?这样一来,就不用考虑以后的事了。”贵子看着久我问。
他似乎一时答不上来,移开了视线。
“而且,如果凶手有心寻死,”她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比起杂乱不堪的东京,只怕更愿意选择这种风景清幽的地方。如果这个地方还充满了回忆,就更是……”
中西贵子闭上嘴之后,没有一个人说话。
久我和幸的独白
中西贵子的一句话,将此前的讨论全盘推翻。所以说着实不能小看女人的直觉,即使是那么粗枝大叶的女人,十次也有一次会说出可取的见解,而且可取到超乎想象。
我们在沉重的气氛中度过了午餐后的几个小时。大家原本已振作了一些,但贵子的一句话又令我们心情灰暗。凶手可能打算自杀—这完全有可能。可笑的是,贵子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意见的重要性,据她表示,她还以为一说出来就会被我或雨宫驳斥。得知凶手自杀说没有反驳的余地,她比任何人都要消沉。
坦白说,我并没有受到太大打击。没有想到凶手可能会自杀,的确是我的疏忽,但我本就没有乐观到因为存在些许疑点,就认为杀人这种事不可能真实发生。相反,我觉得这些无法解释的疑点令人生寒,而雨宫那样的想法纯粹只是逃避现实。
不过想到他说“大家不都是朋友吗”时的眼神,我又觉得他并非只是逃避现实。身处残酷的处境时,人就会抢着说消极绝望的话,内心却期待着被人否定。田所义雄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雨宫可能很了解人性,所以才会积极扮演否定这些言论的角色。
话虽如此,也不意味着雨宫就是清白的。以他的演技,扮演这种角色并非难事。
由于午餐后的讨论无果而终,五个人都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无法冷静地坐在交谊厅,都是稍微坐一下又起身走来走去。中西贵子的一句话影响如此之深,令每个人都暗自告诫自己,不可以再随便乱讲话。交谊厅里笼罩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坐在地板上,假装在看推理小说,脑海里整理着目前为止发现的情况。
首先是笠原温子之死,耳机线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在隔音的游戏室里,照理说没必要戴耳机,但发现尸体时,耳机线却插在插孔里。虽然过后再去看时拔下来了,但再怎么想,那都不可能是我的错觉。
接着是元村由梨江之死。事件本身没有可疑之处,但有件事我一直无法释怀。那天夜里,房间里的台灯不亮了。后来我检查了一下,台灯并没有坏。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当时停电了。问题在于,停电是偶然发生,还是人为造成的?假设是人为造成的,是谁干的呢?当然是凶手。目的何在呢?应该是因为杀死元村由梨江、或者说假装杀死她时有必要这样做。为什么有必要?既然要杀她,即使被她看到长相也没关系。那么,停电只是偶然?不,我不这么认为。
还有其他无法解释的疑点吗?我再次搜寻记忆,似乎没有什么了。应该说,一切太过不透明,连哪些地方有问题都无法确定。
我正潜心思索着,一旁同样在翻看小说的田所义雄突然问我:“久我,你为什么要参加我们剧团的试镜?”
他的问题来得突兀,我一时答不上来。
“当然是因为想参演东乡老师的舞台剧。”我无法说出是因为想接近元村由梨江,更何况是在此人面前。
“哦?”田所动了动下巴,似乎有话要说。
“我参加试镜的理由很重要吗?”
“不,谈不上重要。”田所刻意顿了一下,然后直视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只是我突然想到,我们当中只有你一个外人。”
“田所,”在餐厅喝着罐装啤酒的本多雄一低声说,“你不要乱讲。”
“你的意思是我很可疑?”我故作轻松地说。
“我没说你可疑,只是我们彼此都很了解,唯独对你一无所知。我就是对这一点很在意。”
“站在我的角度,”我说,“我对你们同样一无所知。”
“这就很难说了。”
“什么意思?”
“你很在意麻仓雅美的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