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烟斗耍乾坤(第4/10页)

“是啊,原樱女士真是伟大,她是很多人的精神支柱。最依赖原樱女士的其实就是土屋恭三了。他大概是认为,如此依赖原樱女士的自己不会受到警方的怀疑。这家伙在手记当中,未免太过强调自己很依赖原樱女士这一点了。”

“就是啊,大师。”

我向前更靠近大师一点,看着大师说道。

“其实这本小说尚未完工,我只写到我制伏土屋恭三的部分而已。这本小说就性质而言属于侦探小说,所以在那之后必须加上大师的推理过程。虽然当时曾听大师讲解过,但事隔多年,我想还是再来请大师解释一遍比较清楚,所以今天才会前来叨扰。大师之所以将目标锁定在土屋,应该是因为那本手记,对吧?”

“没错。那么就让我一边回想当时的情景,再为你上一课吧。千惠子,麻烦你去泡个茶来。”

于是我们一边喝着千惠子夫子泡的茶,一边听大师为这本小说下结局。

“那本手记给了我两个暗示。首先是充斥在整本手记中的语调,或者说是气势,总之就是一和气氛。你最近又看了一次那本手记,应该记忆犹新才是,那些文章中带有非常强烈的自我解嘲意味。不,与其说那是自我解嘲,应该更接近自曝其短。而且从全文的结构来看,那并不仅只是写下自己的所见所闻而已,作者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人看到那本手记。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小野不小心走进他的房间时,手记是摊开的来证实。经纪人是所有团员的中心人物,他完全无法预料谁会在什么时候进来自己的房间。我认为土屋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但他却将手记摊开在桌子上,由此之见,他是想要让人看到那本手记,所以大刺刺地放在桌子上也无妨。”

“假设他是为了让人看才写下那本手记,那么手记中那些自我解嘲、自曝其短的语调就变得更加可疑了。不管怎么说,我认为喜欢自我解嘲、自曝其短的家伙就像虫子般不讨人喜欢,精神健全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做,毕竟,只要是人,任谁都该保有一定的自尊心。再说,土屋在手记中的自我解嘲方式有一点很卑鄙,那就是他绝对不会写到任何原聪一郎先生和小野龙彦的坏话,因为这两个人很有钱,将来有助于自己。不但如此,他还格外巴结聪一郎先生,这点实在太明显了!所以我是这么想的,这本手记摆明了就是为了自己将来前途所写的,而写这本手记的土屋,则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男人……”

由利大师说到这里,喝了一口千惠子夫人倒的茶润润喉。

“好,问题就出在项链上了。凶手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计划那起杀人案了,对吧?当然,当他一个月前在曙公寓租房子的时候,计划应该还没有那么详细、周延。至少,当时他一定还不知道佐伯淳吉要出国。但不管怎样,他在那栋公寓租下一间套房,的确是为了将它用在杀人计划中。然而,你认为凶手在当时就已经想到要盗取项链了吗?这点无疑是否定的。凶手原先只打算杀害原樱女士,处心积虑想弄出一个精心设计的杀人计划。然而,一旦杀害原樱女士的奸计得逞,看到她身边有一串价格高昂的项链,凶手自然出自本能地想要盗取项链。我想这件事情充分地反映出了凶手的性格。

在原聪一郎先生和小野龙彦身上我看不到这种劣根性,至于牧野先生和志贺又是如何呢?我经过深入观察之后,认为他们两人也没有这种顺手牵羊的坏习惯。所以具有这种劣根性的就只有土屋一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被我盯上的第一个原因。当然,我也警告自己,不可以受到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所局限,但那本手记上另有一项重大暗示……”

由利大师翻开土屋的手记。

“你瞧,就是这里。关于原樱女士的尸体在低音大提琴箱里发现的那一段,土屋是这么写的——原樱这个女人,她的日常生活本身就像是一出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都不会错过出场亮相的最佳时机。——事后聪一郎先生和千惠子都为这一点背书,但是这和当初原樱女士低调地抵达大阪一事岂不矛盾?毕竟像他们这种靠观众支持来维生的职业,每到一地进行演出时,一定会搞些拉拢人气的噱头,更别说是大阪这个大都市了。而且原樱女士天性喜欢被众人捧在手心里,从这两点看来,当时原樱女士抵达大阪的情形未免太过低调了。按照行程表,只有她的先生和千惠子与她做伴,没有人前去迎接,而且一到大阪车站就直接前往D大楼饭店,这样的安排与原樱女士的个性非常矛盾,她不可能接受。就实际状况来看,其他人隔天抵达大阪时受到了十分盛大的欢迎,但是重要的女主角,而且是喜欢大排场的原樱女士,竟然那么低调地抵达大阪,她应该不可能就此罢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