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第5/8页)
“妈妈桑,你是为了澄江,专程来责问我的吗?”桥田终于露出怒容了。
“我不是来责问您,况且指定我来贵校谈话的是您。我在电话中早已表示是否能另外在别的地方与您见面⋯⋯”
“⋯⋯”
“而且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思。其实这次我是受澄江之托,专程来探问您真正的想法。”
“澄江托你来?”
“澄江性格温良,不好意思向您提起。但她告诉我,她最近因为猜不出桥田先生的想法,感到非常苦恼,希望我代她探问您的本意。”
“我只是逢场作戏,什么时候切断关系都无所谓。”
“逢场作戏?可是您跟澄江的关系未免维持太久了吧?”
“所以,我刚才已说过会反省。”
“澄江一直相信您对她的承诺。”
“我可没这个意思。她要把枕边细语当真,我也无可奈何。”桥田说完,双眉紧蹙。由于他表情不变,使得脸孔变得更加奇怪。
一阵沉默之后,元子抬起眼来。
“听说梅村最近要歇业是吗?”
“嗯,是啊。因此澄江才拜托你让她在卡露内上班吗?”
元子知道梅村的产权已转移给桥田,也已办妥登记手续,但她没有说出口。
“是的。澄江打算在我的店里上班,可是她不可能在欢场待一辈子,总得为将来忧心。女人年纪一大就完了。澄江说,如果您的承诺不能成为她的依靠,她现在就得另找谋生之路。”
“我已经说过好多次,她不能把我的话当真呀。这一开始就是逢场作戏嘛。”
“我了解您的意思了。”
桥田偷瞄着深深点头的元子。
“请你告诉澄江,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再这样持续下去,只会愈搞愈糟,而且对双方都没帮助,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桥田先生,既然这样,那就请您付澄江分手费。”
“分手费?”
“刚才的谈话中,您从头到尾都强调这是逢场作戏,可是看在公正的第三者眼里,您跟澄江的关系可不能说只是逢场作戏。”
“那是你的看法吧?”
“不,澄江也这样相信。那些甜言蜜语都是您亲自向澄江说的,我认为您必须负起责任,在第三者听来,相信也会同意。”
桥田对“在第三者听来”这句话,反应格外强烈。虽然他跟澄江的关系尚未广为人知,但元子言下之意颇有向外界大肆宣传的意味。
始终摆着傲然架势的桥田终于露出慌张的神色。现在,他肯定在思考如何维持补习班老板的体面,以及如何因应因为这个丑闻导致学生人数锐减的惨状。
“澄江说过要分手费吗?”
尽管桥田仍在装腔作势,但语气显然软弱了许多。
“澄江为了将来能独立自主,希望开间小餐馆,因而找我商量。您就帮她出点开店资金吧,这样澄江就能谅解您。”
“为参考起见,澄江说要多少钱?”
桥田说出“为参考起见”这句话,显现他的狡狯。
“我希望您能拿出一千五百万日元。澄江向来个性温和,不敢这样跟您说,这是我替她要求的。即使是规模再小的小餐馆,光是找个稍好的地点,加上承租的预付租金以及装潢费,就得花上这笔钱呢。”
“叫我拿出一千五百万日元,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我跟澄江只不过来往两个月,这样的要求太不合理了。”
“可是,澄江始终相信您的诺言,从不认为这只是逢场作戏,您答应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不,我没有答应⋯⋯”
“您三番两次说那只是枕边情话,但这对纯情的澄江说不通。正因为澄江认为您是她一生的依靠,才没有向您要一分一毫,难道您要说这是酒吧行业女性的逢场作戏吗?”
桥田像冷不防被击中要害似的不知所措,他懊恼着每次跟澄江燕好时就该当场塞钱了事。
“桥田先生,根据我的观察,贵补习班经营得非常成功,听说学生家长大多是有钱的医生。最近报纸常报道,许多家长为让自家小孩进入医科大学就读,毫不手软地将大把钞票捐给补习班。”
“那是其他补习班,我们从不收取那样的捐献。”
“我也这样认为。今天我真是有幸能亲眼看到这么漂亮的校舍,感谢您给我机会来这里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