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第4/8页)

元子这次用另外一个假名。

“请接安岛先生。”

“我们老板还没从选区回来。”那名女职员说道。

“请问安岛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嘛,我不清楚⋯⋯”

“他有没有说预定几时回东京?”

“他非常忙碌,所以行程也跟着延后了。”

“我有事情想跟安岛先生商量,请问他在熊本市区吗?”

“他不限定在市区,也可能在县内到处走访基层。”女助理机敏地回答道。

“可是,他应该有主要的联络处吧?您能告诉我那里的电话吗?”

“对不起,恕我无法奉告,我们老板特别交代,不可以把他的行程告诉初访者。”

“⋯⋯”

“喂喂,您的事情我可以替您转告。”

这次换元子挂断电话了。看来这个女助理非常干练。

安岛富夫正在作参选的准备,但只能秘密运作,因为目前存在着太多变数,已故议员江口的夫人又想出来竞选。依照选区重量级人士协商决定,这届由江口的夫人出来参选,下一届由安岛角逐——以前安岛来卡露内的时候,曾这样告诉元子。

而这届由江口的遗孀参选,下一届由安岛出来角逐,这样的协商为什么会出现破局呢?等到下一届实在有点等不及,这一届应由自己出马,这么想的安岛,后来决定不顾“那个死老太婆”,打算出来参加下届选举。据说选区的重要人士都力挺他出来参选。

“不过,这可是最高机密。我的行动要是被遗孀派知道,他们肯定会从中作梗。总之,这是最高机密。至少在我公开表态参选之前,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这句话是元子在大久保的宾馆从安岛的枕边细语听来的。

想到这件事情,元子自然能够了解安岛事务所的女职员为什么不吐露安岛的行踪的原因。况且元子又没表明身份,只是电话询问而已,难怪遭到拒绝。

那个女助理非常优秀,很可能是安岛在东京的秘书。看来在“安岛政治经济研究所”里,应该还有三四名助理,要准备参选的话,当然需要这些人员配备。

不过,元子心想,就算安岛远在九州也可写张明信片或打通电话过来呀,她又不会把他角逐参议员的消息泄露出去。而且,安岛向她表明这个意向时,她也发誓会信守秘密。难道安岛以为她的誓约不值得信任吗?枉费她极力替他保守秘密。

元子突然觉得刚才接电话的女助理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那到底像谁的声音呢?元子一度认为是店里的小姐,却又猜不出是谁。来店里的男客有时会带女客或其他酒吧的小姐来,元子试图从中猜想是谁,但就是没有确切的答案。

这时候,元子想起了中冈市子,那位楢林妇产科医院的护士长,她讲电话的声音跟对方非常相似。

然而,元子不认为中冈市子会受雇于安岛富夫的事务所。因为安岛和妇产科医院的护士长中冈市子从来就没有任何关联,把他们联想在一起,只不过是胡思乱想而已。

中冈市子现在在做什么呢?元子不得不把这个思绪转到她的身上。尽管市子受到诸多伤害却依旧对院长楢林谦治割舍不下,执意要离开元子的保护,看情形市子不大可能回医院当护士长,但也可能得到楢林的同情,把她安排在隐秘的地方居住。这样一来,就算市子知道楢林交了像波子之类的新女友,也甘于这般屈辱的对待。哎,枉费具有护士资格的市子有自己的谋生能力!

市子离元子而去之际,元子斥责过市子的软弱和不争气。元子把市子的眼袋下垂、眼角布满皱纹与颊肉松弛看成是与楢林性生活放纵的结果,这让元子感到非常作呕。因此,当元子看着市子暗沉的皮肤时,不由得尖声地斥责市子:请你回去吧!

当市子正要走出门的时候,对着元子大声喊道:“你一点也不了解身为女人的心情!”

那时候,元子把这句话当成是市子的气话。然而,现今回想起来,元子终于可以理解市子受到诸多羞辱虐待却仍爱着对方的心理了。市子还迷恋着楢林这个男人。元子之所以终于理解市子对楢林旧情难忘,是因为一个月前与安岛的身体交合。虽然仅只那么一次。

那时候,安岛嘲笑她“你的反应好死板”,她便脱口说出“以后,你多教教我嘛”。如果她的偷情次数增加,那么她与在楢林面前跪求恢复关系的中冈市子之间,不就没有区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