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第5/6页)
“我现在还心跳得厉害呢。”元子按住胸前。
“想不到在那紧要关头,那户人家居然冷不防地开灯。”
“在人家的门前这样亲热,是你太大胆了。”
“我以为夜深人静没人注意,想不到那户人家还没入睡。他们大概觉得门前有人,又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感到奇怪才打开电灯的,这都要怪你不安分⋯⋯”
“可是⋯⋯你的热吻太激烈了。”
“是吗?”
元子把脸埋在安岛的肩膀上。她一想到安岛知道她欲火中烧,脸颊竟羞赧得红了。
坡路愈来愈高,他们快接近新代田车站了。来往的车灯扫过住家之间的大马路。
元子看到安岛紧握着那个小布包,甚感安心。安岛抬手看了一下表。
“现在才十点钟,若这样回家,未免太早了。”
“是啊⋯⋯”
“你关店后通常几点才回家?”
“深夜一点或一点半左右。”元子这时的口气显得温顺可爱。
“这么说,我们还有三个多小时。去哪里走走吧,要不要跟我去?”
元子默默地点着头。其实,她内心深处也这样期待。
来到环状七号线,安岛拦了辆出租车。
“请你开到大久保。”
出租车驶动之后,元子在安岛耳畔低声问道:“你要去常去的地方吗?”
“傻瓜,我可不是那种花花公子。”安岛露出酒窝苦笑道。
元子紧握着安岛的手,发觉自己的手竟然流汗了。
已经决定好去处,安岛不像前天晚上在车内那样上下其手,显得一派安然。
这是搞外遇!安岛家中肯定尚有妻小,他们母子不是住在下落合的高级公寓,而是另住他处。刚才,他向我表白,他爱我,只不过是客套话而已。不过,元子心想,这样也无所谓,双方都有这个意思,就当是一夜情吧,算是对安岛的回报,报答他替她借到这份重要的秘密数据。不过,她对这个当作回报的献身,未免太喜不自胜了。
在大久保,以商业形态的旅馆居多,也就是女柜员将房间钥匙交给客人后,房客直接搭电梯上楼。
元子看到那细长型的钥匙,联想起Y饭店的九楼。她之所以跟安岛来到这种地方,是因为她把968号房的钥匙交给了岛崎澄江。当时她眺望着已熄灯的九楼窗户,竟然勾起了莫名的情欲,而无法抑制体内蹿动的欲火。元子心想,只这么一次,应该无所谓吧?
他们打开房门走进去,里面是西式旅馆的格局,有起居间与卧室。没有女侍送茶水,也无需男服务生,而是没有他人存在的二人世界。这使元子想起了跟楢林谦治到汤岛的宾馆的事。那次,是她精心安排的计划,现在,只是单纯的欢愉。
元子帮安岛斟了一杯热茶。吸着香烟的安岛催促着:“看来我们好像也不能磨蹭太久。”
元子打开隔壁的房门,床头灯的光芒把铺在大床上的红棉被映照得更加通红。嵌在墙壁的粗糙衣橱下面,有个可放衣物的无盖箱子,箱内放了两件笔挺的浴衣。
元子在狭小的浴室里冲澡,心想待会儿安岛可能会随后进入,但他没有进来。这让元子仍想象着桥田和澄江在Y饭店巫山云雨的情景。
元子走出浴室,换上花纹图样的浴衣,回到适才那间卧室,却未看到安岛的身影。桌上放着从江口虎雄的儿媳妇手中接过来的小布包。
元子打开那个布包,里面放着沉甸甸的大型茶色信封。信封已有些发皱,用毛笔写着“极密资料”。看得出江口老先生老练的笔迹。信封内有两册大学生用的笔记本,封面上标着一、二的数字,依年月日写成。她“哗啦哗啦”地翻阅着,两册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钢笔字。
“十月十一日。学生土井弘夫,为土井信胜(五十八岁)的次男,其父在熊本市薮内町八六二号开设妇产科医院,已有二十三年历史。之前与桥田理事长有过数次接触。当天晚间七时许,在都内银座的‘帝京饭店’与桥田共餐,桥田当场收受金钱。对方还购买了两百万日元‘医科大进修班’的债券。依照行情惯例,桥田收取了三十倍债券的金钱作为关说入学的费用,根据推测,桥田已收受六千多万日元。学生希望进入N大学医学部就读。
“十二月二十一日。学生古河吉太郎,为古河为吉(五十六岁)的长子,其父在大阪市北区连雀町二六二号开设整形外科医院,已有十七年历史。以前与桥田有过十几次接触。当天晚间七时许,在都内赤坂的高级餐馆梅村共餐,桥田当场收受金钱,对方购买三百万日元医科大进修班的债券。根据推测,桥田收受的金额超过九千万日元。学生希望进入S大学医学部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