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革职(第5/8页)

“嗯,我很确定父亲的手杖都还在,”她喊道。她的脸色白皙,眼睛大睁。

“泰勒有手杖吗?”

“只有一枝银头的黑色手杖。”她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如果手杖都在,那就表示他——”

“一定有什么含意,”他说着把手放在她手上。“可是别玩花招,”他警告她。

“不会的,”她保证,“你只要晓得有了你帮忙后,我有多开心,有多希望你帮忙,你就知道你可以信任我的。”

“希望如此。”他把手从她双手里抽回。

3

内德·博蒙特独自在房里踱步一会儿,绷紧了脸,眼睛闪烁。九点四十分时,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拿了外套赶去庄严旅馆找哈里·斯洛斯,旅馆的人说他不在。他离开旅馆,招了辆出租车,爬进去说:“西路旅社。”

西路旅社是一栋正方形白色建筑——夜里就是灰色了,坐落在市界三英里外的群树间,背靠马路。一楼灯火通明,前面停了六辆汽车。其他的车则停在左边,拖着长长的影子。

内德·博蒙特朝门僮熟悉地点个头,走进宽大的餐厅。三人乐队正热烈演奏着,八九个人在跳舞。他走过桌间的通道,沿舞池而行,来到角落的吧台前。吧台前的座位只有他一个人。

酒保是个胖子,鼻子松软,说道:“晚安,内德。最近很少看到你。”

“你好,吉米。我最近乖得咧。我要一杯曼哈顿。”

酒保开始调鸡尾酒。乐团演奏完,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地响起:“我才不要跟那个混账博蒙特待在同一个地方。”

内德·博蒙特转身,往后靠着吧台桌缘。酒保拿着摇杯停了动作。

丽·威尔希尔站在舞池中间朝内德·博蒙特怒目而视。一手挽着一名大块头青年,他身上穿着的蓝色西装似乎嫌太小了。他也盯着博蒙特,看起来有点蠢。她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如果你不把他赶出去,那我自己出去。”

在场其他人都关心地沉默下来。

青年的脸发红。努力佯装的怒容使得他脸上的尴尬更明显。

女郎说:“你不去的话,我自己过去赏他一巴掌。”

内德·博蒙特微笑道:“你好,丽。最近有看见伯尼吗?”

丽诅咒着,生气地往前迈了一步。

大块头青年伸出一只手阻止她。“我来对付他,”他说,“那个混蛋。”他调整一下脖子上的衣领,脱下外套,大步走出舞池,来到内德·博蒙特面前。“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他问。“怎么敢跟那位小姐这样说话?”

内德·博蒙特清醒地看着青年,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放在吧台上。“吉米,给我个东西敲醒他,”他说,“我不想跟他比拳头。”

酒保已经一手伸到吧台下,拿出一根棒子交到内德·博蒙特手中。内德·博蒙特手没动,说道:“她老是咋咋呼呼。上回我看到跟她在一起那家伙,说她是个笨母鸡。”

年轻人站直身,眼睛左看右看。他说:“你给我记住,哪天别落单让我碰上。”他转身跟丽·威尔希尔说,“走吧,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你自己走,”她恨恨地说,“我要昏头才会跟你走,受够你了。”

一个几乎满嘴都是金牙的粗壮男子忽然出现道:“你会走的,两个都是,滚。”

内德·博蒙特笑着说:“寇奇,那位——唔——小姐是跟我在一起的。”

寇奇说,“那敢情好,”然后对青年说,“出去,窝囊废。”

青年出去了。

丽·威尔希尔回到她的桌子,坐在那儿手握拳撑着脸,瞪着桌布。

内德·博蒙特面对她坐下,跟侍者说:“吉米那儿有一杯曼哈顿是我的,我要点菜。吃过没,丽?”

“吃过了,”她说,没抬眼。“我要一杯银嘶泡酒[1]。”

内德·博蒙特说:“好,我要一份小的牛排,加蘑菇,另外看东尼有什么新鲜蔬菜,加一些卷心莴苣和番茄,配山羊乳酪沙拉酱,还要一杯咖啡。”

侍者离去后,丽恨恨道:“男人没有好东西,一个都没有。那个大笨钟!”她静静地哭了起来。

“也许你挑错人了。”内德·博蒙特说。

“轮得到你来告诉我,”她抬起头生气地看着他,“把我害得那么惨,你还敢说。”

“我没害你,”他反对道,“如果伯尼得当掉你的珠宝来筹钱还我,那也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