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医院(第3/9页)
听到弟弟的名字,珍妮特·亨利瑟缩了一下,嘴唇微张,无声地提了一口气。麦维格看了她一眼,赶快转向内德·博蒙特,头轻轻一动,做了个简短的警告姿势。
内德·博蒙特没管自己的话对他人所造成的效果,继续说:“他们真是太残忍了,指责警方一整个星期故意拖着不去办那桩谋杀案,好让高层政治圈的一个赌徒利用这个案子向另一个赌徒讨回一口气——就是指我追着德斯潘讨赌债那事情。还说不知亨利参议员对于他的新盟友利用他儿子的谋杀案作何感想。”
麦维格涨红了脸,笨拙的摸着手表,匆忙道:“我会找一份来看,现在我得——”
“还有,”内德·博蒙特平静地继续,“他们还指责警方在多年保护之后,最近忽然取缔那些酒吧——这些酒吧的老板不会付出大笔的政治献金。这是把你和奥罗里的战争给挑明了。他们还说要登出一份仍在经营的酒吧名单,证明这些酒吧的主人是因为给了政治献金。”
麦维格不安地说,“好,好,”对珍妮特·亨利说,“希望你们聊得愉快。”又对内德·博蒙特说,“回头见,”然后出去了。
珍妮特·亨利坐着,身子前倾。“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她问内德·博蒙特。
“说不定我喜欢你。”他说。
她摇摇头。“你不喜欢我,我知道。”
“你受不了我的态度,”他说,“我态度一向蛮坏的。”
“你不喜欢我,”她坚持,没有回应他的微笑,“可是我希望你喜欢我。”
他谦逊起来了。“为什么?”
“因为你是保罗最要好的朋友。”她回答。
“保罗,”他乜斜着她,“他朋友多得很:他是政客嘛。”
她不耐烦地摇摇头。“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她停下来,然后补上一句,“他是这么觉得。”
“那你怎么觉得呢?”他半开玩笑地问道。
“我觉得没错,”她郑重地说,“否则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你不必为他吃这么多苦。”
他牵动嘴角,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看他显然不打算再说话,她认真地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会喜欢我。”
他重复前面说过的话。“说不定我喜欢你。”
她摇头。“你才不喜欢我。”
他朝她笑了。那笑容非常年轻而迷人,他的眼神羞怯,开口时声音稚嫩而充满信赖:“亨利小姐,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因为——你看,一两年前,保罗可以说把我从贫民窟捡回来,所以跟你们这种属于另一个世界——那种社交圈和名人版——的人相处,我就尴尬又笨拙,但你把这种笨拙误解为敌意,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
她站了起来说:“你在嘲笑我,”语调中并无忿恨。
她走了之后,内德·博蒙特躺回枕头上,双眼发亮瞪着天花板,直到护士进来。
护士进来问他:“你刚刚在搞什么啊?”
内德·博蒙特抬起头怏怏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那护士说:“她离开的时候忍着没哭,但几乎要哭出来了。”
内德·博蒙特又把头靠回枕上。“我一定是脑子坏了,”他说,“老是把参议员的女儿弄哭。”
4
一个中等身材、年轻又干净、长着一张光鲜深色帅脸的男子进来。
内德·博蒙特在床上坐了起来:“杰克,好。”
杰克说,“你看起来没我原先想的那么糟嘛。”然后走到床边。
“还没有断手断脚。自己抓张椅子坐吧。”
杰克坐了下来,掏出一包香烟。
内德·博蒙特说:“我又有工作给你了。”他手探进枕头下,取出一个信封。
杰克点燃了香烟,从内德·博蒙特手中接过。那是个全白色的信封,上头写着圣路加医院内德·博蒙特收,盖着的当地邮戳日期是两天前。里头是一张打字的信,杰克拿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