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宝剑(第3/7页)

马荣搔了搔脑壳,笑道:“吴大虫是个乞丐无赖,会不会动了王氏和她女儿的歹念?或许被鲍十郎识破,故而含恨,施出这歹毒之计。”

乔泰点头,又问:“那么劳松甫也是动了这个邪念么?”

“不,劳松甫是个古板守旧的迂腐之人,他热心为鲍十郎班子张罗,只是心好江湖技艺而已。他要寻欢作乐,何不去花街柳巷勾当,偏偏迷恋这两个走江湖的女子?”

乔泰道:“看来吴大虫是主要嫌疑。对,我得设法寻到他,探他口风。马荣弟不妨去护国大戏台看看,说不定还能摸到鲍十郎一家更多的底细。——想来这是老爷最想知道清楚的。”

马荣爽快答应:“从那两名女子口中探出些内情,并非十分难事。倘若今夜他们还在护国寺开演,此去定非空走一遭。”

乔泰寻访了几家下三流的茶肆酒楼,才从一蔑匠那里探得吴大虫的行踪——他常去东城根的一家小酒肆走动。

乔泰赶到东城根那小酒肆时,天已漆黑。酒肆里点着一盏污黑的油灯,三个衣着褴楼的无赖正在一张破桌边闲聊饮酒。乔泰登时认出其中一个正是吴大虫!

吴大虫见进来一个大汉,心中一喜,挥手示意旁边两个无赖上前寻衅,心想讹出几文酒钱。乔泰笑道:“吴大哥,何必见外。我也是折了本钱的穷弟兄啊!近日来只是晦气,连喝碗酒的铜钱都断绝了。”

吴大虫道:“你这厮原来认识我?莫非也干的是没本钱的勾当。”

乔泰叹了口气道:“正被吴大哥猜着了。只道是饥不择食,吴大哥可知道近日里有否发兴头的买卖。小弟狗急跳墙,顾不得许多危机了。”

吴大虫沮丧道:“这几日我也是连连晦气,煮熟的鹌鹑都飞了!那一日我在林子边刚打翻一个车夫,一车大米眼看就要到手,却窜来一个小郎官,冒冒失失惊叫起来。我吓得藏匿进林子里。后面突然来了一帮人,赶着辆大轮车,待仔细看时原来是个江湖卖艺的班子。他们扶起了那车夫。两下合并作一处辚辚而去!——白白折了我一车大米,好不气闷。”

乔泰佯惊道:“昨日我见一个江湖班子在街头卖艺,正有一个小郎官,八九岁模样,翻筋斗好利索,倒立着可走场几圈,莫非就是那个小精灵鬼?吴大哥还是小心回避为是,倘若被他认出,岂不坏了大事?”

“贤弟不知,那小精灵鬼已认出我来。那日在护国寺看他们演出,正打了照面,令我好不心怯。如今倒好了,那小精灵鬼竟无端死了,天下哪有这般灵验的报应!”

乔泰心中思忖,果然是这条大虫作下的恶孽!他口中说是报应,不正是他借刀杀人,布下的圈套?竟谎称“无端死了”来哄骗于我。想到此,立刻沉下脸色,叱道:“吴大虫,杀了人岂可没报应的?此刻便随我去衙门走一遭!”

吴大虫大惊失色:“贤弟这话怎讲?去衙门作甚?”

乔泰道:“你心中真不明白?还来装蒜?实与你说了吧,我正是衙门里做公的,专一访拿犯科作奸的歹人。那小郎官正是被你施毒计害死的!”

吴大虫不听则罢,听乔泰是衙里的公人,又是来访拿他的,登时火起,口中唾骂一声,抡起双拳便向乔泰扑来。

乔泰早有防备,站稳步子,运气作势,迎向吴大虫。

两个一交手如咬斗作一处的蟋蟀,拼出全身招数,打得难分难解。究竟乔泰艺高一着,一拳正中吴大虫左臂,打脱了臼位。吴大虫失声呻吟,眉心又吃了一拳,只觉眼睛发黑,金星乱迸,双腿站不稳,被乔泰顺势一脚,踢倒在地,脑袋撞在酒桌腿上,不动弹了。

乔泰命酒店伙计唤来当坊里甲,用绳索将吴大虫捆缚了,命团丁抬着押去县衙大牢收监。——另两名无赖早吓得逃之夭夭,乔泰整了整衣衫乃乐滋滋信步跟随向县衙走去。

话分两头。且说马荣回到县衙,洗了个澡,换过一身干净衣帽,便匆匆向护国寺赶去。

护国寺戏台上果然没有歇场。鲍十郎虽然不幸丧子,但已立下的契书,不敢怠慢。高高的戏台上放着红绿锦绣的桌椅,鲍十郎与王氏正穿着戏装合作一台戏。此时,王氏正应着鼓板的节拍,挥着水袖唱着哀苦的曲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