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圣杯会何圣之有(第5/6页)

“这个故事当然也是挺有意思的,可你还是先把那件事儿快些说完吧。说到约瑟夫决定要杀死他的太太。”

“好吧,反正后面也没有多少事好说了。就在明妮被迷魂气迷上的时候,我一头闯进了她的房里,本想要叫醒她,让她去讨救兵。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去叫醒她,自己就先得让人家来叫醒了:我吸进了好两口迷魂气呢。放出鬼来对付我的一定是芬克两口子,因为那时约瑟夫大概拉着他太太下楼去了。也不知道是他自恃有神明护佑呢,还是这家伙压根儿疯了,总之他要把他太太带下楼去,捆绑在圣坛上,然后再一刀宰了她。要不,也说不定是他自有办法,能把这一幕惊人表演纳入他的计划;再不就可能是:他就是喜欢血淋淋的表演。反正,我在明妮的房里跟鬼苦苦周旋的时候,他大概就带着他太太下楼到圣坛上去了。

“那鬼缠得我精疲力竭,最后我总算摆脱了他,我跌跌撞撞夺门而出来到走廊上,却遭到了芬克两口子的暗算。我肯定那是芬克两口子,我心里有数,可是当时走廊里墨黑,我看不清他们俩。我打退了他们,还弄到了一把手枪,于是就下楼去。我叮嘱过科林森和嘉波莉不要走开,可是到老地方一看,两个人都不在了。后来我总算把科林森找到了:原来嘉波莉哄他出去,把他关在门外了。霍尔东的儿子——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跑来向我们报信,说是‘爸爸’要杀死‘妈妈’了,还说嘉波莉就跟他们在一起。我杀死了霍尔东,可我杀死他好不容易呵。我七颗子弹都打中了他。一点不假,那是点三二口径、包着硬合金的子弹,穿皮透肉那么利落,连砰的一声都不大听得见,我七颗这样的子弹打中了他,不是打在他脸上就是打在他身上——因为我站位近,又是平射——可是他却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他就是这样,已经彻头彻尾入了魔了。我最后还是一匕首扎中了他的脖子,才把他撂倒了。”

我说到这儿就打住了。菲茨斯蒂芬却还问:“后来呢?”

“什么后来?”

“后来怎么样呢?”

“这后面就没下文啦,”我说,“这种故事就是这样。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这种故事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可嘉波莉又在那儿干什么呢?”

“就蹲在圣坛旁边,仰起了脸,望着那好看的聚光灯。”

“可她为什么要待在那儿呢?她是出于什么缘故上那儿去的呢?她是又被召去的吗?还是她自己要去的呢?她是怎么会到了那儿的呢?她要去那儿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我问过她。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当时去过那儿。”

“可你总可以从别人那儿了解到一些情况吧?”

“是啊,”我说,“我给你说的这些,就多半是阿罗妮亚·霍尔东告诉我的。她说:她和她先生办起了一个教会,她先生发了狂,杀起人来,这叫她有什么办法呢?芬克却就是死不肯讲。他说:不错,他是个技工,霍尔东夫妇那套用来骗人的机关都是他给装的,也是他操作的,可是昨天晚上的事他不知道呀。他当时是听见声响很大,可是那也轮不到他出来多管闲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呀。他一直到来了些警察,拿他压根儿不当人看待,这才知道出了事。芬克的老婆连人都不见了。其他一些雇工很可能对内情确实不十分清楚,不过有些事情他们其实是一猜就能猜到的。那个小家伙曼努埃尔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可即使等到他定下心来,他也肯定是啥也不知道的。我们现在碰到了这样一个难处:如果是约瑟夫发了狂,自己去杀了人,那其他的人就都可以把自己撇清了,即使是无意中帮过他的,问题也不大。大不了就是个参与创立邪教实施诈骗的罪名,判刑也是长不了的。可是谁如果承认了自己了解点什么情况,那就是给自己招来了麻烦,同谋杀人的罪名也就逃不掉了。总不见得有人肯干这样的事吧。”

“我懂了,”菲茨斯蒂芬慢条斯理说,“约瑟夫死了,所以一切就都可以推在约瑟夫身上了。那这个问题你怎么解决呢?”

“那也用不到我去解决,”我说,“反正这件案子就让警方去伤脑筋吧。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两个钟头前麦迪逊·安德鲁斯就是这样通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