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银色马(第5/7页)

我们跟着痕迹走了没多远,足迹在沥青路上中断了,那个方向是通往梅普里通马厩大门的。我们刚走近马厩,一个马夫就跑出来拦住了我们,“这里不准闲人逗留!”

“没关系。”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捏着一块半克朗的金币说,“我只问一个问题。如果明天早晨五点钟我来这里,会不会看到你的主人赛拉斯·布朗先生?”

“当然,他总是第一个起床的。哦,先生,他来了。如果他看到你给我钱会赶我走的。如果您真的愿意给我,请稍等一会儿。”

这时,一个可怕的老人出现了,他手中挥舞着一支猎鞭,粗暴地高喊:“走开,道森,快赶他们走开,否则就放狗出来。”

“哦,我只想和您聊十分钟,先生。”福尔摩斯说。

“我没有时间,快走,快走!”老人不耐烦地喊。

福尔摩斯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人立刻跳了起来,面红耳赤,激动地高喊:“胡扯,胡扯,全是胡扯。”

“也许您愿意让我到您的客厅谈,我倒不介意在这里当众争论,您说呢?”

老人立刻蔫了下来,请福尔摩斯到房子里去。福尔摩斯跟我打了声招呼,就跟着老人走了进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重新出现了。老人的面色变得灰白,大汗淋漓,他的双手颤抖着,霸道的神情一下全无。他唯唯诺诺地跟在福尔摩斯身旁,像一条忠实的猎狗,口里嘟哝着:“我一定照办,先生。我一定让它出场。”

“记住,千万不要出错。”福尔摩斯严厉地说。

“是的,是的。”他战战兢兢地说,“一定不会出错,不过,我还要改变它吗?”

福尔摩斯想了想,大笑着说:“不用了,不过,记住,不许耍花招,否则……”

“放心,放心,我一定不会的。”

然后,福尔摩斯和我就转身向金斯皮兰的方向走去。路上,我好奇地问:“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那样一个霸道的人瞬间变得那样服服帖帖?”

“嗯哼,你也看到了,他的鞋头是特殊的方头鞋,和马蹄印旁的脚印一模一样,再加上他每天最早起床。很明显,他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了那匹名驹。开始,他想把马送回去,可是后来一想,他为这次比赛下了不少赌注,何不把马藏起来,等到比赛结束再说呢?当然,他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但是我把这些细节说得清清楚楚,他相信我当时真的就在一旁看着他,所以,他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才不得不认输。”

“为什么搜查马厩的时候没有发现那匹名驹呢?”

“那当然是那个老马混子耍的奸计喽。”

“可是,现在马在他手上,他会不会伤害那匹马?”

“不会,他会像保护眼珠一样保护它,因为他还期望得到马主人的宽恕呢。”

“唔,我们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罗斯上校吗?”

“不用。”福尔摩斯说,“你也看到了,罗斯上校对我非常傲慢,我要给他开个小小的玩笑。”

“好的,没有你的许可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况且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无足轻重了。”

“我们要去追查约翰·斯特雷克的案件吗?”

“不,我们今晚就回伦敦。”

他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用说,警长和上校更觉得不可思议。警长听了目瞪口呆,上校则轻蔑地撇撇嘴。因为我们刚刚到德文郡才几个小时,还没调查出结果,就要这样撒手回去了。

福尔摩斯似乎没看到他们的表情,仍然轻松地说:“你们达特穆尔的空气真是太新鲜了。哦,对了,警长,可以给我一张约翰·斯特雷克的照片吗?”

警长拿了一张约翰·斯特雷克的照片给福尔摩斯。上校略带讽刺地问:“怎么?你对捉拿凶手没有任何信心了吗?”

福尔摩斯耸耸肩说:“那当然有一定困难。不过我可以确定你的马完全可以参加星期二的比赛。哦,好了,我要去问女仆一个问题。”

福尔摩斯刚一离开,上校立刻就对警长说:“我看你找来的这个顾问并不怎么样。”

“但他至少已经向你保证马可以参加比赛。”我在一旁说。

“但愿他能找到吧。”上校耸耸肩说。

就在这时,福尔摩斯回来了,他喊我一起乘坐四轮马车。就在我们上车的时候,他忽然问给我们开门的小马倌:“你们围场里的绵羊平常由谁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