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工程师的大拇指案(第5/6页)
三个小时后,我们一行人已经在赶往伯克郡的途中了。苏格兰场的布雷兹特里特巡官和一位便衣侦探陪同我们前往。途中,布雷兹特里特在地图上以艾津火车站为中心,十英里为半径画了一个圆。
“是十英里吗?先生。”布雷兹特里特问哈瑟利。
“我想是的,马车足足跑了一小时。”
“那么您又是怎么出现在火车站附近的呢?难道被他们送回来的?”
“有可能吧。我陷入昏迷之中,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什么事情。”
“真是奇怪。”我插嘴说,“难道那些坏蛋会听那位夫人的求情,饶了昏迷中的你吗?”
“我也认为不大可能,那位上校看上去冷酷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布雷兹特里特嘟哝说,“看来我们必须把这个圆圈内的地方全部小心搜索一遍。”
他思索了一会儿,又说:“我认为是在南面,因为那里更为荒凉。”
“我觉得在东面。”哈瑟利说。
“我说在西面,”便衣侦探说,“那一带的几个小村子都非常平静。”
“我认为在北面,”我说,“要知道,那一带没有山,哈瑟利也说他注意到马车没有上过坡。”
“嘿,大家的意见还真不统一啊。”布雷兹特里特笑了起来,“福尔摩斯先生,您把决定性的一票投给谁呢?”
“你们全错了!”福尔摩斯说。
“不可能!”布雷兹特里特说,“我们猜测了四个方向,总有一个是正确的啊。”
“不,不,只有这里才是正确的。”福尔摩斯把手指放在圆圈中心,“就是这里!”
“什么?”哈瑟利喊,“那十二英里的路程呢。”
“嗯哼,这很简单。”福尔摩斯说,“去六英里,回来六英里。”
“这怎么可能?”
“想想看,你看到那匹马的时候,它精神饱满,毛色光润。想想看,如果它奔驰了十二英里路,而且颠簸难走,它还会那么精神抖擞吗?”
“唔,的确如此!”布雷兹特里特敬佩地说,“这帮人可真够狡猾的,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勾当。”
“毫无疑问,他们在大规模地伪造货币。那台机器就是用来铸造合金代替白银的。”福尔摩斯说。
“啊,太妙了!”布雷兹特里特喊,“我们的确发现一些家伙在做这样的行当,每次我们追踪到雷丁附近就找不到任何线索了。嘿,这次我们一定要捉住他们。”
我们乘坐的火车刚刚驶进艾津车站,只见一股巨大的浓烟滚滚升起。我们都朝那片小树丛张望,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一下火车,布雷兹特里特就问车站站长,“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着火的?”
“昨天夜里着起来的,现在已经烧得很厉害了。”车站站长回答说。
“这是谁的房子?”
“比彻医生的。”
“比彻医生?”工程师急切地问,“他是不是个德国人,特别瘦削,有一个又长又尖的鼻子?”
“不,先生,他是英国人,非常讲究穿戴。”站长笑着说。
我们没听完他的话,匆匆忙忙朝那个失火的大房子跑去。这条路一直通到低矮的小山顶上,那里有一座高大的房屋。火苗从每一扇窗户向外喷射着,三辆救火车正在前面的花园里忙碌着救火,但火势很大,似乎根本不可能压下去。
“啊,就是这里。”哈瑟利激动地喊叫起来,“瞧,那条沙石路,我躺过的蔷薇花丛,还有那扇我跳出来的窗户。”
“哈,看来您为自己报了仇。”福尔摩斯说,“我想一定是那盏被压碎的油灯烧着了木板墙。他们太着急追赶你,以至于没有发现火灾,等他们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无法挽救了。”
“那他们人呢?会不会全烧死在里面了?”哈瑟利问。
“我想,他们早就跑远了,现在至少离这里一百英里了。”
果真如此,我们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那个漂亮善良的女人,阴狠的德国人,还有那个同伙的英国人。不过,我们遇到一个农民,他说,那天早上,他看到一辆马车,带着几个人和几个沉重的大箱子,飞快地朝雷丁方向跑了。从此后,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大火终于扑灭了。消防队员们发现这座房子里面的布置非常古怪,烧成废墟的房屋里发现了一些弯曲的气缸和铁管子,还有大量镍锭和锡锭。尤其令他们不安的是,三楼的一个窗台上竟然发现了一截大拇指,很明显是被利刃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