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暴风雨前的钟声(第39/42页)
他并不是在父亲死的那天才变成被诅咒的维京人的。这二十年来一直都是。然而他却选择了前天逃出监狱。
黑暗中,他的眼神流露着些许悲伤。“我曾经说过,这样做的理由。”
是这样吗?我与他交谈太多,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对遥远家乡的思念,对再次出海的憧憬。还是说。
“……是啊,你曾说过。想要回到君主身边。”
“没错。我知道君主总有一天会来索伦的。在那之前,没有必要逃跑。”
我想到了那场战斗。尽管沿路被索伦的士兵和维京人袭击,依旧冲向族长所在的龙船的他的身影。
“那你等待族长到来,不是为了帮助他,而是为了杀了他吗?为此你等待了二十年?”
托斯坦缓缓地,摇了摇头。
“对此我不能回答。抱歉。”然后他接着说,“我最想告诉你的还没有说。阿米娜,对你父亲的死我表示遗憾。在你出生前,我就欠他一份情。对此我还没做出任何回报他就永远长眠了,我也感到懊悔不已。”
他没有说谎。
父亲几乎没有去探视过托斯坦。但对这个拒绝宣誓的俘虏,他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无论是直接将他砍头简单地结束这一切,还是将他作为恶魔之力的代表交给教会,都是不错的办法。当然也可以将他作为罕见的生物卖给威斯敏斯特教堂。但父亲什么都没有做,偶尔还会劝说他宣誓来换取自身的自由。
我对他微微一笑。“谢谢你,托斯坦。你能为父亲着想我很欣慰。刚才也说了,我不会责怪你的逃亡。不过……”
我看向法尔克,询问他能否告诉托斯坦暗杀骑士和魔术的事情。目光交汇,法尔克低声说了句“请吧”。
要告知他这一消息,我也必须鼓起勇气。在港口、货车大道和鱼市广场见证了大家的英勇奋战后,我已经不再胆怯。
“我们怀疑你杀了父亲。”
“考虑到我的行动,我知道会有人这么想。但是阿米娜,你也这么认为吗?”
“我不认为是你干的。但是,说不定有人能让你这么做。”
托斯坦诧异地沉默着,像是在揣测我的意思。我接着说:“之前,有个令人恐怖的魔术师来到了城里。他能够用魔术操纵他人,命令他们杀掉盯上的敌人。有人被操纵杀害了领主,可能就是你。”
托斯坦耸耸肩:“我以前是不相信这种话的。但现在,知道这世界上能有被诅咒的不死存在,我认为这种魔术可能也是有的。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然后我瞄了一眼法尔克。他点点头,接上话:“我还没自报家门。我是的黎波里伯国圣安布罗基乌斯医院骑士团的骑士,名叫法尔克?菲兹琼。正在调查罗兰德被杀一事。”
“我是托斯坦?塔吉尔森。我看到了你的战斗,非常精彩。”
法尔克只是点头,没有回应这句赞美。他威风凛凛地伫立着,没有显示出丝毫让步。
“战斗的事情先不说了。现在在调查杀人事件……刚才阿米娜小姐说的稍微有些差错。我怀疑所有的人,但只有你我并不怀疑。”
“那还真是感谢啊。”托斯坦说着,笑了起来,“但你为什么不怀疑我呢?”
“完成魔术需要材料。除了葡萄酒和银质短剑外,最重要的是施展魔术的对象的鲜血。”
法尔克确实说过。‘强加的信条’这一魔术施行时,要偷偷取得对手的鲜血涂在银质短剑上。
“但通过刚才的战斗,我发现被诅咒的维京人不会流血。即使身体被切开也只会出来一些粉尘。”
啊,没错。
确实如此。在战斗中有很多维京人负伤,但不管是断脚还是掉头,即使是身体被一分为二,他们也不流血。
“暗杀骑士的魔术中,还有很多不明之处。不过,他们不能盗取不流血的目标身上的血液。就算那种赤色的粉尘以前是鲜血,现在也不是能够用于施展魔术的新鲜血液。这一点是清楚的。也就是说,没有必要怀疑被诅咒的维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