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56/97页)

“就像圣经有外典和伪典一样,大概也是出自那一类的文献吧。”

“如果说是在扩散到其他地域的过程中产生的变迁那还有可能,但奉须轻大人为神是这个村子固有的习俗,换言之,须轻大人即是这个村子的守护神,因此在性质上不大可能扩散到邻近村镇。当然,不可否认在千年的历史中,确实有可能真的产生了什么变迁,但若是发生在村民身上也就罢了,我不认为琴折本家中有机会出现信奉异端的人——除非,是在非常特殊的状况下。”

“特殊的状况?”

“例如濒临信仰危机,靠异端获得救赎之类的……只是,就算是那样,此人究竟从何获得那种古籍,也还是个问题。要是历代以来琴折家都分为本家和分家,而古籍只有分家秘密流传,这样还能解释得通,可是现存琴折家的人,即使属于分支,也都是上上一代须轻大人的子孙……最棘手的是,我还是完全不明白春菜被称为凶业之女的原因何在,偏偏凶手在恐吓信中一点也没提到原因,现在的情况真的只能说是毫无头绪啊!”

静马很少听见美影用这么情绪性的语气说话,甚至还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她在搜查上遇到瓶颈,开始感到焦虑了吧?知道此时就算说些同情的话也只会激怒她,所以静马只是沉默着,在一旁等待她继续说下去。或许是静马的态度让美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拉了拉裤脚,再次挺直背脊说:

“话题扯远了。总之,我也问了须轻大人是否可能有人怨恨春菜,但她也说想不出来谁会有可能。至于未来的大难,她只表示自己是相信会发生的、达紘先生也一样。我想,尽管程度有所差别,但村民们应该基本上都是相信这点的;而能够防堵灾难的只有春菜,须轻大人也是考量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无以为继,才会在大难来临前急着让春菜继任。”

“须轻大人的身体真的已经那么差了吗?”

“似乎真的是这样没错。虽然我只能隔着帘幕和她说话,情况如何很难判断,但是听她的声音,确实是气若游丝;不过要是没有大难,应该还不至于需要提早让位就是了。她也对突然必须接任继承人的夏菜寄予同情,原本一直以须轻大人立场跟我说话的她,只有在那时表露出属于母亲的真挚情感。至于有关不在场证明嘛……”

此时,静马才想起美影曾在刑警面前提过须轻大人也有可能是凶手的话。

“你还真大胆呢。在达紘先生面前问这种问题,他没有阻止你吗?”

“他是有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过后来还是放弃了。在决定让我和须轻大人见面时,他应该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再说须轻大人本人也一点都不在意,很坦率地回答我了——她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尽管负责照顾她的早苗在‘教授’结束之后,一直陪着她到十一点左右,但须轻大人在御社就寝时,一向都是独自一人……对了对了,她也很肯定地说了,绝对没有‘冬菜’的存在。”

“你连这种事都问了啊?没被当场轰出来,还真有你的。”

关于下任神明出生时的秘密,那根本是不可碰触的禁忌啊。静马听得瞠目结舌,不过美影却丝毫不为所动地答道:

“身为一个侦探,这是必需的。”

她那坚定的语气既不轻松,也不带任何情感,让人从中体会到她强烈的决心。

“那么静马这边呢?让我说了这么多,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难不成你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正苦于不知如何回答美影这无理取闹的反击时,静马马上就发现那不过是她的揶揄之词。

“我就是好奇而已啦,不行吗?还是说,在侦探御陵美影办案的公式里有规定,一定要听取助手给的建议才行?”

“开玩笑的啦,谁会期待静马真有什么想法啊!”

“那,美影你自己又是如何?真实之眼开了没啊?”

想起方才美菜子说的话,静马试着这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