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997年 冷夏(第4/24页)

会议结束前,有人提议把这个案件跟上次的多摩川女尸案联系起来侦破。上次那个酒吧的女掌柜,可能也是被钝器击伤后脑以后掐死的,而且也是女的,也是多摩川。共同点不少。

县警察本部的代理课长说:“姑且把这两个被害人之间有什么联系调查一下。”

会议12点以后才结束,大部分警察准备就在警察署的练功房过夜了。梁平正想跟他们一起去,伊岛把他叫住,让他到旁边的小会议室去。

久保木已经坐在小会议室里,满脸不高兴地抽着烟。幸区警察署的一个股长,一个梁平觉得面熟的穿警服的警察和一个女警察也在场。

穿警服的警察对久保木说:“没错儿,就是他。”

女警察也点头说:“没错儿。”

幸区警察署的股长对他们说:“好,你们可以走了。”

那两个警察出去以后,伊岛对梁平说:“坐下吧。”

梁平在久保木的对面坐下,伊岛坐在他旁边。

“梁平,刚才出去的生活安全课的巡查长他们你认识吧。”久保木先说话了,他烦躁地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他们说,数日前,县警察本部的一个警察通知他们,因烫伤在多摩樱医院住院的孩子受到母亲虐待,让他们前去调查……他们多次去医院讯问那孩子的母亲,也就是今天这个案子的被害人。他们说,那个县警察本部的警察叫有泽。在医院里,他们跟你见过两次,他们讯问那孩子的母亲时,你也在场。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梁平反问道。

久保木皱着眉头说:“你明明知道被害人的身份,为什么不说?为什么隐瞒?”

“没有隐瞒。”梁平看着对面的久保木,平静地答道,“在案发现场我没有把握。被害人跟活着的时候差别很大,而且我的精力集中在寻找线索上。”

“照你这么说,不应该报告啦?”

“我认为盲目报告会造成混乱,影响搜查进程。要是认错了,更是我的耻辱。当时我想,如果是那个孩子的母亲的话,刚才出去的巡查长他们也在,很快就会判明身份的,如果到了夜里还不能判明身份,我就向班长报告,到医院里去……”

久保木信服与否不得而知,反正他没说话,而是又点燃了一支烟。

幸区警察署的股长问:”你是怎么认识被害人的?”

“因为当时我在场。”

“在场?在哪儿?”

“医院。被害人带着被烫伤的孩子去医院时,我正好在场。那天我去医院会一个朋友,他母亲在老年科住院。我们打算看望病人的同时见一面,正聊着,被害人……”

“刚才出去的巡查长说,你在向他说明情况的时候,表现出相当的愤怒,这是为什么?”

“被害人说,是她往孩子身上浇热水把孩子烫成那个样子的。我想对这种行为谁都会感到愤怒吧。”

“最后证明不是虐待,我想巡查长应该跟你联系过了吧,大概是被害人死亡的那天下午。”

“是的。他说,母亲说是事故,孩子也作证说是事故,他们准备作为事故来处理。”

“听了这话以后,你没有再去过医院?你没想过再去确认一下她们母女的情况吗?”

梁平耸耸肩:“没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孩子呢,当然要护着母亲,把母亲逼得太狠了会起反作用……警察介入也不可能得到圆满的解决,这些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叫警察出面,只不过是为了警告一下孩子的父母,特别是那个当父亲的。让他们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然后通过对话加以解决。”

股长含含糊糊地点点头:“这么说,你是不了解被害人的详情了?”

“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是这么回事,被害人生前跟你见过面,再不知道详情,也应该提供一些情况以供参考吧?为什么开会的时候一言不发?”

“我觉得我提不出什么值得参考的情况。”

“不要隐瞒!”旁边的伊岛说话了。他看都不看梁平一眼,粗鲁地说,“这位股长认为你把握着有力的证据,到时候想自我表现,哗众取宠,还不快在这儿洗清自己!”

梁平把头一摇:“什么都没有。”

伊岛接着说:“从此以后,不管你发现什么新的线索,都不算是你的功劳,这也没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