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场(第17/24页)

市区某宾馆发生火灾,记者赶去拍摄火灾现场的照片。照片刊登后,有个女子说她刚好被拍到了,因此暴露了她和上司的不伦之恋,导致她被迫离职。

但调查后发现,她其实是自动离职,公司里也没有和她发生不伦之恋的上司,一切都是她凭空捏造的。

“搞什么,根本是信口雌黄嘛。”

“但当事人很认真,泪眼汪汪紧咬着我不放,对细节也交待得很清楚。那算是很有条理的妄想症。”

“但该找的不是当时去拍照的摄影师吗?”

“她跑到分社来的时候,刚好是我接待的。”

“果然倒霉。”

“有什么办法?我怎么解释都没用,她一口咬定是我,最后差点告我强暴呢!你笑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生驹笑岔了气。

“我还真想知道,在分社办公室里,当着十几个人的面,怎么个强暴法。”

“你也太神了吧。”

“后来她父母还跑来报社,她父亲气得怒发冲冠,差点没把我扭送到警察局。”

“看来你的人生也是波澜起伏啊。”

“如果那个父亲至今仍然相信他女儿,认为我行为不轨,或许会对我怀恨在心。”

“不会吧。那也太离谱了。”

生驹说得没错。我打电话到分社,请他们调查,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后来看了医生,早已康复,已经结婚了。

同事说她还曾来分社道歉。

“你根本就没和人结怨嘛,”生驹身子后仰,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喂,高坂,如果你曾把哪个女孩子骗到手性侵害,又杀掉埋在山里了,就趁现在招供吧。”

我一脚踹开旁边的椅子。

我和川崎家联系得很频繁。每次接电话的不是川崎明男就是三宅令子,两人都异口同声地说,之后完全没有任何异常。不仅如此,令子还笑了出来。

“你真辛苦。”被她这么一说,我也只能呆呆地回答“是啊”。

“但还是请你多留意。”

“我知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提到这一阵子和我关系密切的人,当然不能把稻村慎司排除在外,但我不想造成他的混乱,所以只把大致情况告诉了他父亲。他吓得心惊胆战。

“怎么会这样?你还好吧?”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可能只是虚惊一场。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我想要选谁,谁就倒霉——只有这句话让我汗毛直竖。

“我会提醒他多注意,请你不要担心。这阵子,慎司为了准备考试,一放学就马上回来了。”

“他真用功。”

“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满脑子都是功课,他很少和我们说话。其实我倒觉得不需要那么拼命用功的。偶尔他也会一个人出去溜达溜达,通常在天黑以前就回来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他说得斩钉截铁。

生驹皱着眉头说:“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你了。”

“我没什么关系,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当然。你在大学时是田径运动员,跑起来一定像飞毛腿。”

“我可是长跑运动员。”

“那正好。如果有人攻击你,你就一直跑到箱根,顺便刷新一下纪录。”

我们能够把这成当成笑话来说,是因为实在没有丝毫紧迫感。虽然我很在意一星期的期限,但无论对方如何出言恐吓,我还是不知道所为何来,至今仍然觉得没什么好惊慌的。

“笨蛋,好心被当成恶意才是最可怕的。”主编气急败坏地说,只有他最当回事。不过,他也不忘提醒我“等事情结束后,可以写一篇独家报道”,可见他早有打算。

我和七惠常常见面。准确地说,是我每天晚上都去找她。只有实在抽不出时间时,才打电话联络。我和她几乎算是同居了。

“有什么好害羞的,陪在她旁边才是最能安心的。”生驹一脸严肃地说。第四天晚上,他竟然说“也介绍我认识一下”,就跟着我去了第二日出庄。

生驹的冷笑话让七惠笑弯了腰。由于她无法发出声音,我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担心她笑过头了,反而对身体不好。

当七惠笑得站在厨房边擦泪时,生驹很认真地夸她是个好女孩。

“你中头奖了,真希望自己可以年轻十岁。”

七惠也说生驹“人很好”,还问我:“你们两个人经常这样一唱一和地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