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5/13页)

高志伸手向收音機,轉台,是流行歌謠。他扭高音量——盡是一些萎靡酒館常聽到的歌曲。

「我的手……」水田出聲。

高志茫然望著前車窗玻璃對面。

「我的手可以動嗎?很痛,我希望用手帕按住。」 「已經沒有流血了。」 「好痛!」「那是還在流血。」

「拜託你!」

「別動!如果你不想死,乖乖坐好。」有腳踏車過來。也有好幾輛車過去。高志將刀夾在水田大腿和座椅之間,防止外面能見到。只要稍微翹起一割,馬上就見血,畢竟,其中還得加上水田的體重!

回到家已經一點過後。

十二點放走水田,就直接回來了。一到家,馬上把刀刃洗淨,用塑膠皮拭過。摺合時,用刀刃照照臉——那表情很可笑,縮成一團!

把刀和錢一塊放入衣櫥抽屜。

喜美未受到很嚴重的損傷。當時,只是以頂多二十公里的時速擦撞!

打開冰箱。裡面有披薩,似乎用平底鍋煎熱即可。包裝紙上印有:以文火煎五分鐘。

把平底鍋放到瓦斯爐上,丟進披薩。不一會兒,乳酪開始融化。

拿出罐裝啤酒佐著披薩吃完。

電話鈴聲並未響起。

兩點半剛過,美惠子來了,身上穿著送她當聖誕禮物的皮製短大衣。這件大衣不到五十萬圓,如果是惠眞,一定會譏諷是廉價物,但美惠子卻很高興。

「你出去過了?」

「一會兒。」

「開紅色BMW?」

「聽誰說的?」

「良介。你昨天見到過他吧!開紅色BMW,穿范倫鐵諾。他說你最近眞有派頭。」 「那不是我。」最近常駕駛BMW,被誰看到也沒什麼不可思議。若是良介,倒眞的想讓他見識見識。

「良介說他很可能辭掉店裡的工作,因為,為了趕走想停在店門口的車,曾經挨揍,而且連燕尾服都破了,結果薪水全部泡湯。」 「眞是蠢貨!」「他表示希望當你的手下。」 「我要他幹麼?」「誰知道。不過,駕駛BMW,身穿范倫鐵諾,一定是混得相當不錯……難怪他會這樣覺得。」「那傢伙做事情本來就缺乏耐性。」 「何不用他?」美惠子不應該會知道高志在幹些什麼,她從未問過,只是見到衣櫥內的范倫鐵諾,而很單純的感到佩服。

「用他幹什麼?」

「當你的助手或司機呀!」「我開車的技術比他好多了。」「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有錢,也不差分給他一點。」「我是怎麼賺錢的,妳知道嗎?」 「大概是股票掮客吧!」 「誰說的?」「良介。他說,否則的話,不可能有那麼多錢的收入。而且他還說,你的膽識過人,一定能成為大人物。」「別胡扯了!妳以為被那種傢伙保證,我會高興?」 「BMW是向哪個女人借的?」 「女人?」「他說見到你和女人在一起。」「喂,我可不是吃軟飯的。」 美惠子轉過臉。

最近,並未和惠眞一起坐過BMW。

「而且,我也說過,別自以為是我老婆,什麼事都想管。」「那麼,也不要讓別的女人一副如你老婆般的神情!」 「別的女人?是誰?」「男人不可能開鮮紅色的BMW。」「就算我是向女人借來的,也輪不到妳嘀咕。」美惠子的眼眶沁出淚水。「可惡,我也會買一輛BMW給你。想要買車或什麼送我的男人,隨便掃都有一堆!」 「到時候妳再借我開。」 「你去死吧!」先是橘子飛過來,然後是美惠子自己。她趴在高志懷中,有如小女孩般啜泣著。

「我可不喜歡愛哭的女人。」高志推開美惠子。「在俱樂部幹了六年,也見過不少用哭泣來欺騙男人的女人。」 「我不是那樣的女人。」「我知道,不過,我不喜歡見到女人哭。」美惠子從手提包內拿出手帕拭淚,然後,看看化粧鏡裡的自己臉孔。

「嘴巴張開。」

「什麼?」

「嘴張開,我想看妳的牙齒。」 「為什麼?」「妳別管,照我的話做!」美惠子張開嘴。牙齒很漂亮,但兩顆臼齒卻泛黑。

「蛀牙該去治療了。」

「又不痛!只是偶爾會塞著食物渣。」 「看起來不美觀。」「我又不會讓別人看嘴巴裡,只有你。」 「我看了就覺得不漂亮。」「你的呢?沒有一顆蛀牙?讓我看看。」高志緊閉嘴唇。臼齒已相當磨損,有時也會疼痛,他卻不願去看醫生,因為他認為牙齒是骨骼,看醫生會被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