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尸体的过往(第5/10页)

而且这个疑问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就常识而言,一般学校的离职时间是四月,但城崎却在五月离职,于九月才进入光阳学园服务,从时间来看属于特例的转职,这其中的原因为何?

第二个疑点是,他升任校长的时间未免太快了。他被聘任为负责管理职业科的教官,五年后升任校长。看来他这次的就职事先已经有了日后升为校长的承诺。私立高中的人事权若是操在经营者的手里,那么城崎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取得他们如此的信赖呢。

这些疑问从检察官将履历表档案交还给女行政人员、搭计程车到本乡的一路上,直到下了车爬上斜坡的现在,始终萦绕在他的心中不能散去。

检察官慢慢地踩着石阶,一股烹调食物的味道传了过来,已经是准备晚餐的时间了。

检察官爬坡爬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因为右手边的人家走出一位穿围裙的中年妇人。

检察官开口问道:“请问一下......”

“什么事?”女人一脸狐疑地看着检察官。

屋内传来狗吠声。

“我要找这附近一户姓城崎的人家......”

“嗯......城崎索吗......”

“那是很久以前住在这里的.应该是昭和二十四年左右——”

“如果是这样的话,”女人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说。“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从这条路往下走,到了右边有个巷子,路口有间香烟铺,问那里的人应该就会知道。我听说他们家从战争时起就是这附近的常会长。”

“谢谢你,我去那边问吧。”

检察官道过谢后转身离开。落日前的光影残留在白色的石阶上。

(城崎达也走过这条路吧。) 检察官弯进了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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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立刻就看到了香烟铺。一个肥胖、红脸的老人坐在店里,露出百无聊赖的神情。检察官走上前时,心想好像有个说单口相声的人五官也长这样。

“欢迎光临!”老人大声招呼。

“一包和平烟。”检察官不禁被对方的热情感染了。

趁着老人找钱的时候,检察官将递过来的香烟点燃了。

“请问您知道以前住在这附近的城崎先生吗?”

“知道呀。”

“他家离这里很近吗?”

“没错。往天神庙的石阶路一直走,右边会有一片很高的石砌围墙,那里以前就是城崎先生的家,现在已经改建成公司宿舍。”

“事实上,”检察官换成正式的口吻说。“我想请教关于那位城崎先生的事,我听说您对这附近的事情很熟悉。”

“哪里哪里。”老人笑着露出一嘴白得发亮的牙齿,大概是假牙吧。然后出其不意地盯着检察官的脸说:“也就是说为了报上登的那个案件罗......”

“是的。”检察官递出名片。“我想尽可能详细知道城崎先生以前在这里的情况和他前妻当时死亡的情形。”

“辛苦你了。来,请这里坐下再说。”老人郑重地点头致意,并对屋里大喊:“喂,老太婆,送茶出来。”

检察官走进狭小的店里。一坐在上门处的阶梯口时,老人已经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检察官面前。检察官这才想起来,原来是跟谣曲家金马长得很像,而且老人还让他联想到古时候“隐居在大杂院里的耆老”。

这个明治时代出生的老人家吊然多闻,又擅于说故事。

切通町的坡道中央,住着一位姓宇野的男人,他在农林省服务了很长的时间,但不知道职位是什么。他的妻子叫夏江,两人育有一女。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给人小康之家的安定感。

宇野在办公室上班,因为脑溢血猝死是在昭和十四年的一月,那一天他的妻子夏江在家里收听大相扑春季赛的实况转播。当同事到家里通知噩耗时,体育记者正以兴奋的口吻报出号称不败的横纲双叶山落败了。夏江就在收音机传出的喧闹声中,听到丈夫的死讯。

不久宇野家的二楼贴出招租纸条,很快便有人来租房子,是个年轻男人。夏江对青年老实诚恳的态度颇有好感。那个年轻人自称是城崎达也,服务于东京中央商科大学的会计课。

隔天二楼的招租纸条便被撕掉了,自此窗口开始出现青年的身影。

“所以,”检察官比对了自己的纪录和老人说的往事后提问。“城崎先生一开始只是租屋的房客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