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雨夜的暗场(第4/6页)
“这时候,”检察官若无其事地接着说。“信州应该还很冷吧?樱花开了吗?”
“没有。”宇月笑着说。“梅花才刚开而己。”
“要是星期天能去看看就好了——”
“很简单呀,我也是今天早上出门,轻轻松松地傍晚就回到这里了。搭九点四十五分的快车‘白山’,到小诸是下午一点二十二分。到处走走看看的时间还很充裕。只不过对现在的小诸怀抱着诗意的心情去的话,那只会很失望——”
宇月说完静静地凝视着已经喝干的杯底。在微暗的灯光下,他的侧脸像剪影一般。
检察官掏出了皮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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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坐上回家的计程车,检察官便闭起眼睛。固然是因为累,更要紧的是必须互即将思绪做个整理。
宇月悠一不是掉落那张名片的人,检察官这么判断。案发时刻,他人在信越线的火车上。宇月的话里没有不实的地方。首先,在“朱实”酒吧,他并不知道检察官的“职业”,而且宇月和那些女人也不是在检察官的要求下提起信州旅游的事。那是个没有意识到检察官的存在的交谈,无法想像那是事先安排好的对话。(如果是碰巧呢?这个可能性是很高的呀——批注)可是将宇月自名片的线索除名后,检察官又面临新的难题。
究竟是谁掉了名片?
可以这各准测:宇月掉在别处的名片被谁拿去利用了。可是这样的假设没有根据。既然名片的本人尾木精一和被害人城崎达野之间没有关联,那就无从得知利用尾木的名片有何目的了。
还有,检察官心想:
名片掉落在尸体旁边。假设被害人是走出电梯两三步来到外面廊道上才倒在地上的话,恐怕百货公司的保全人员就不会注意到那张名片了吧?那么就算是故意丢在那里,被发现的可能性也极小。
“我不懂。”检察官出声说。
“嗄?”司机反问。
“没有,没事啦。我在自言自语。”检察官睁开了眼睛。
计程车开进了灯光稀落、树木众多的住宅区。
“就这里。”检察官说。
一下了车,感觉晚风突然变得好冷。
检察官慢慢地踏上了铺有碎石子的小路。
“我回来了。”
检察官打开大门,扔下公事包,看起来就像将心里积压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抛开一样。
“你回来了呀。”检察官的妻子将公事包拿在手上。
“很不得了吧?”
“什么?”
“百货公司呀。”
“总之我觉得很累。”
检察官一走进客厅便仰躺在榻榻米上。他的妻子坐在他的上方。
“去看了吗?”
“看了。”
“怎么样?”
“真羡慕那些人能够愉快地做那种事。”
“我不是问这个,是发生在那里的电梯......”
“给我热茶!”
“我是看晚报知道的......”
“我是回家,可不是回侦查总部!”
检察官的妻子赶紧闭上嘴巴走进厨房。他茫然地看着妻子走在榻榻米上洁白的脚。
风拍响了遮雨窗。突出窗口的白铁皮短檐发出孤寂的敲击声。检察官起身端坐,竖耳倾听。
“下雨了吗?”
雨中,一个男人踽踽独行。
男人结实的身材包裹在雨衣里。从饭田桥开过来的最后一班电车,经由九段下的弯道慢慢左转停下来时,只有那个男人下车。男人没有带伞,竖起了风衣的衣领,低着头走在雨势渐强的马路上。
男人爬上九段坡,来到右手边可以看见靖国神社牌坊的位置时,他稍微伫立了一下。然后一手遮住左手腕,确认表上夜光装置的时刻。尽管身处黑暗中,总还是有不知自何处的光线,照亮了男人的脸。出人意料的是,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大约二十七、八岁吧。雨水打在风衣上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