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白色死鱼(第4/7页)
但没有必要操之过急。把小艇弄上沙滩之后,卓造似乎仍有很多事要忙。二人又等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才看见卓造走上建在石崖上的混凝土阶级,来到公路上。
“你那些,”刑警若无其事地问道,“是河豚吧。”
“没错。”卓造没往刑警的方向望一眼,语气颇不耐烦地答道。
“拿来干什么用?”
“做肥料。烂烂的么。”
“的确。”刑警望一望检察官那边。
“其实,”此时高山检察官很郑重地说道,“我们是专门从东京来找你了解情况的。”
这时,卓造才头一次指头看这两个人。
“我是叫保原卓造的……”
“我们就是要来找保原先生你的。我们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可以吗?”
卓造默默地走着。他的腿脚似乎也有些不便当。二人不作声地跟着他,来到他比公路高一些的山阴处的小棚屋前。这是那种战时比比皆是的、生锈铁皮小屋。更强烈的鱼臭从那里飘来,比在海港更甚,是卓造在沤鱼么?
“什么事?”卓造站在那里问道。
笛木刑警表明自己的身份,介绍了检察官。检察官颇留意卓造的表情、但他似乎并无触动。卓造开口说话。
“我对你们没有用。”
“你知道一个叫新海清的棒球手吗?”检察官单刀直入。他正是要这样。
“知道。”
“知道他死了么?”
“报纸上说了。”
“订了报纸?”
“仓库的办公室有嘛。”
“你觉得如何?”
“没有什么感觉。”
“据说你是憎恨新海的。”
“是香代说的吧。我曾经这样想过。但是,我只到东京去见了香代一次,之后我就没有走出过这镇子。——新海是被人杀掉的吗?”卓造反过来盯着检察官问。
“你和香代分手了吧?”
“其实有二三年没有见面了。说已分了手也可以,未分手也可以,随便吧。我是有酒就行的男人。”
“你们没有别的问题就走吧。”卓造说道。
检察官从卓造身上只得到一个守口如瓶的印象。从搜查的角度来看,直接与卓造那样的男人短兵相接可能是危险的,但由于仅仅是“印象”,也只有收窄嫌疑的范围了。
高山为了慎重起见,让笛木那天一整天监视卓造,自己则去曾雇用过卓造的旅馆作调查,并去了一趟水产公司的仓库办公室,证实卓造的话并非撒谎。刑警到了晚上回到住处,向高山报告说:“看来他就是那样子啦。天黑就喝酒,然后睡大觉。”
5
矢后的行踪不明。阿伊子是否和他在一起也不得而知。阿伊子说过心中有数了,难道不是互温泉?高山检察官曾经颇有自信的,但在镇上找不到时,也只好另外拿主意了。在上院队集训投宿所用的两套房的旅馆,没有见到矢后的身影。找过镇上的旅馆,河滩上也查过,游船管理处也去过了,但没有人见过与之相似的一对旅人。
镇上的人认得矢后,这样查我仍没有下落,不得不承认他们不在这里。
“既然保原卓造已见过了,矢后的事就放弃吧。我们先回去再说。”高山检察官说道。如果是在追踪某个犯人的话,是不会放弃的,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而且检察官心头还被按摩时偶然而起的那个念头所牵挂。这趟自费旅行说来窝囊的话,就窝囊一回吧。
“两个人不会跑去情死吧。”高山检察官说道。
话是对笛木说的,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检察官再次掉落到不知深浅的大气垫上面。
“回去吧。”笛木说出这话时.是又经过整整一天之后的黄昏时分。
检察官让笛木跟镇上的警察说,如见到矢后出现便来个通知。二人到达火车站时五点了。看着上行的时刻表,知道四点四十分来过一趟下行的车。带着不愿就此离去的心清,高山检察官出于慎重又再次探问了公共汽车、出租车的办事处,以及火车站的售票处,打听刚才下行的列车是否见矢后七郎来过。
“他来啦。”火车站售票处的人愣头愣脑地答道。
“是上院队的矢后七郎吧?”
“没错。”
“他上哪边去了?”
“他上出租车啦,我去问问看。”
售票员走到出租车停放的地方,就向一二人打听的工夫,便得知刚才送矢后的车子刚刚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