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第三个惨剧(第5/6页)

她的语调充分表现出一种委身于我的颓丧的自暴自弃的情绪。

“你可真够胆子大的,叫人看见可怎么办呀!”

“管它呢?柳先生,你也太怯懦了,难道你还要我进一步表示……吗?”

我也并非木石,我感到她温馨曲呼吸和柔软温暖的双手向我逼近。这样再持续几分钟的话会以现什么情况——连我也难以想象。然而就在这时候,传来了敲窗子的声音,正是这个声音拯救了我。

佐和子急忙抱住了我。我默默地指了指壁橱。

站在茫茫黑夜中的,是疯女千鹤子纺纱子。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且屋子里跑出来的,就是在夜里也可以看出她的脸是苍白的。她从喉咙深处发出格格的声音,声音很低沉,听不出她是在笑,还足在啜泣。她眼电闪烁着空幻的泪花。她的脸部毫无表情,既不悲伤,也不喜悦,简直和能面一样。

“八十二中的八十八,八十二中的八十八。”

她低声嘟囔巷。从她嘴巴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是第—次听到。她母亲在十年监禁生活中的一直保持缄默的。不也是只有这一句话吗?有一种东西电光般地在我的脑子里一闪。

这句话她知道,她母亲也知道。难道她父亲壮—郎博士能不知道吗?不,将这句话告诉她们母女二人的,大概是千鹤井壮一郎博士。

这时,绯纱子突然转过身去,消失在黑暗之中。危险——我这样喊了一声,向她追去。快到院子边上的悬崖时,我才抓住了她。这时她忽然晕了过去,一动也不动了。我用双手将她抱了起来。从海上传来了鸟叫声——好象是呼唤同伴的蛎鹬鸟的叫声。绯纱子的面孔,在透过云层洒向人间的青白色月光的照耀下,就象幽灵一般。

我抱着她向正房走去,后门没有上锁,天虽然很黑,但我很熟悉情况。当我走过女仆卧室前面的时候,女仆拉开了她屋子的拉门。

“绯纱子小组跑出去了。我在偏房听到外边有响声,出来一看是绯纱子小姐。她在向海那边奔跑,我赶紧追上了她。太危险了。”

我这样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是吗?后门我确实锁上了,怎么又开了呀?”

“大概是有人到院子里去忘了锁吧。”

“用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抱着绯纱子上了二楼。

“贤吉君,贤吉君。”

没有回音,我自己开开门进了屋子。

贤吉在屋里睡得死死的,我不忍把他叫醒。我静静地把绯纱子放在床上,给她盖上毛毯,大约过了10分钟以后,我就下楼去了。

女仆好象不放心,探出头来问道:

“不要紧吗?”

“不要紧,你注意—点好了。”

“是,晚安!”

我听到女仆为后门上锁的声音,不由得一惊,佐和子怎么办才好?

我站在那里考虑了一会儿,只有—个办法,当我离开实验室的讨候,有一个窗户我没能关上,一个女人要是有人从下边托着,大概可以从窗户进去。我想到这里,心里才塌实下来。

在偏房的屋子里,佐和子担心地等待着我。刚才的兴奋和热情,已经无影无踪了。

“怎么样了,柳先生?”

我简单向她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那么,我怎么办呀?又不能叫女仆给我开门。”

她表现出很不安的样子。

“实验室的窗户,有一个我没关好,从那里进去怎样,我来帮你忙。”

“好吧,就这样办吧。”

佐和子马上起身就走,但伤感地对我说:

“柳先生,命运这种东西真能捉弄人,我们终于失掉了最后的机会,我们二人到底不能生活在同一颗星星下面啊!”

我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踩着草上的露珠陪伴她前行。我们在无言中交流着连风都察觉不到的心声……

实验室的窗户,一推就开开了。佐和子踩着我的肩膀,静悄悄地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在窗外伫立片刻,心烦意乱地问到偏房的卧室。

出于兴奋,我一夜没睡好觉,怪梦一个接着一个。

凌晨5点前后,我为一种莫名的不安所困扰,醒了过来。连睡衣都被冷汗湿透了。我立即撤下蚊帐,叠好被褥。打开壁橱的拉门一看,不觉使我大吃一惊。

我放在壁橱里的一个提包敞着口呢,这里边装着我的重要物品,我急忙进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