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5/7页)

“这艘船去日本桥川吧?”

“当然。过了水道桥之后会有分岔口。”

接下来,船开始笔直地前进。从河面眺望的景色对松宫来说很新鲜,万世桥那里的火车站遗址散发出明治时代的气息,而圣桥过去后则是一段充盈着绿色的溪谷,如果没有两旁的建筑物,甚至会让人忘记这里是东京。

“这样看东京,我还是第一次。”

“只从一个角度去观察,根本无法掌握本质,不管是人还是土地。”

听到加贺的这句话,松宫点头说道:“确实。”他继续道,“我去见了浅居女士的前夫,那个姓诹访的人。他这样说:‘浅居是一名演员,表露在外的那张脸是不能相信的。’”他又跟加贺说,诹访怀疑浅居博美一直对以前的恋人念念不忘。

“心灵上的恋人啊。对她来说,这种情况或许有可能发生,因为她看上去意志很坚定。”加贺将脸转向松宫,“特别搜查本部对她仍抱有怀疑吗?”

“还是在关注她,但对她的怀疑也确实有所减轻。押谷道子先不提,如今大部分人都认为,杀害越川睦夫是女性绝对无法完成的犯罪。如果有共犯,那自然另当别论。”

“那张素描图拿给她看了吗?”

“坂上前辈拿去给她看了,她也列举了几个觉得相似的人的名字,但那些人都还活着。”

“关于绵部俊一这个名字呢?”

“她好像不知道,但是她的话也不能全信。说到底,她毕竟是个演员。”

船经过水道桥后继续行进,河川在前方分岔了。一条支流几乎呈直角拐向左侧,那就是日本桥川。“以前还真没意识到日本桥川的存在。”松宫不禁低语道。

“其实我也一样。”加贺说,“至于理由,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船改变航向,开始沿着日本桥川下行。周围忽然暗了下来,因为首都高速公路就在河流正上方。一根根支撑着道路的粗大水泥柱排列在河的正中央。

“就是因为它。”加贺指了指头顶,“一直往前到差不多跟隅田川交汇的地方,都是这条毫无生机的高速公路。当初为了举办东京奥运会不得不建高速公路,但是用地问题却无法解决,千辛万苦选出来的就是这条路线。即便在谷歌地图上,日本桥川也因为首都高速公路而显得毫无存在感。路过这些桥的时候,与其说是在过河,不如说是在穿过公路的下方。所以即便是生活在东京的我们,平常也几乎意识不到日本桥川的存在。”

“这样啊,我懂了。”

“不过在江户时代,这条河流应该对经济和文化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吧。”加贺注视着昏暗的河面叹息道。

船继续下行,逐渐接近常盘桥。

“一月柳桥、二月浅草桥、三月左卫门桥、四月常盘桥……”松宫翻开记事本读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每座桥的竣工时间?”

加贺也翻开记事本。“柳桥的竣工时间是昭和四年七月,浅草桥是昭和四年六月,左卫门桥是昭和五年九月。完全不一样。”

也是,这些东西他应该早已查过。

船从常盘桥下经过,石质桥拱让人感受到历史的韵味。

“你之前说过,在小菅那个房间里发现的挂历是每月一翻的吧?”加贺合上记事本问道。

“是的,是一本印有小狗照片的按月翻的挂历。”

“而桥的名字则是写在挂历的角落,每月一个,是吧。”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嗯……”加贺低声沉吟,“比如现在是四月,挂历的角落上写着常盘桥。也就是说,四月份就不需要考虑其他桥了吧?”

松宫想象着挂历挂在墙壁上的情景,点了点头。

“如果只看那些字的表面意思,应该是这样。”

“越川睦夫虽然是三月被杀的,可是四月之后的挂历上已经写好了桥的名字,恐怕是挂历一到手就写上了。由此可见它的重要性。”

下一座桥也近了,是一石桥。

“到了五月,翻过一张挂历。”加贺说着,手上同时做出翻挂历的动作,“然后出现了写好的一石桥。看到这些字,越川睦夫会想些什么呢?”他抱起胳膊,“五月是一石桥,那么这个月必须去一石桥……他是不是这样想的呢?”

“或许是这样,可又是五月的哪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