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两种三角关系(第5/6页)

“是的,布雷德太太,”艾萨姆低沉地回答,“我们知道,这对你来说有多么痛苦。但假如该事就只是男女间的风流韵事的话,那么显然与我们无关。说实话吧,我们保证今后不会再提及此事。”

“那是谎言!”她叫道,突然在一把印花棉布椅子上坐下来。

“不,布雷德太太,这是真话。这跟以下事实相符:虽然你和布雷德小姐一起去了公园剧场,但只有林肯先生和你女儿坐出租车回到这所房子来。而这也跟这一事实相符:那晚九点钟左右,公园剧场的看门人看到一名像你这样的女子在第一幕中间离开……罗曼说他和你有个约会,你和他在码头附近见的面。”

她蒙住耳朵。“请别再说了,”她呻吟着,“我是疯了。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发生的。我是个傻瓜……”他们面面相觑。“赫丝特恨我。她也想得到他,她认为——她认为他正派……”她脸上的皱纹非常清晰地显露出来,就像是新蚀刻上去的。“但他是最坏的野兽!”

“他不能再做那种事了,布雷德太太,”沃恩警官严酷地说,“没有人在审判你或是试图审判你。这是你自己的生活。如果你愚蠢到和那无赖搅和在一起,我想你已经吃够苦头了。现在我们关心的只是:你是怎么回家的?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布雷德太太的手指在膝上扭动着,一阵无泪的哽咽几乎使她窒息。“我——我在演出中途早早从剧院里溜了出来;我对海伦说我感到不适,坚持让她留下等乔纳……我到了宾夕法尼亚车站,乘头趟火车回来——幸巧几乎立即就有了一列。我——我提前一站下车,雇了一辆出租车到了靠近布雷德伍德的一个地点,步行走了余下的路。看来附近没有任何人,所以——所以……”

“自然,”艾萨姆说,“你不想让布雷德先生知道你回来了。我们理解。”

“是的,”她低声说,面孔染上一种模糊的不健康的红色,“在码头上我遇见——他。”

“那是什么时间?”

“将近十点三十分了。”

“你肯定什么都没看到、听到?也没遇到任何人?”

“肯定。”她抬起头,眼里带着痛苦。“哦,你们认为,要是我见到什么东西或什么人,我会不说吗?而当——当我回来时,我偷偷溜进屋,直接进了我的房间。”

艾萨姆正打算问另一个问题,这时门被无声地打开,海伦·布雷德出现了。她站着不动,目光从她母亲悲伤的脸看到男人们的脸。“怎么回事,妈妈?”她语气坚定地问。

布雷德太太把头埋进双手,啜泣起来。

“这么说,你全都说出来了,”海伦低语,慢慢关上门,“你太软弱了,就不能瞒着不说吗。”她怀着轻蔑从沃恩看到艾萨姆,再看到那啜泣的女人。“别哭,妈妈。说就说了;其他女人试图重温罗曼史还失败了哩。上帝知道……”

“别说了,”沃恩说,“这对大家来说都不愉快。你和林肯怎么知道那天晚上你母亲在哪儿的,布雷德小姐?”

海伦在她母亲身旁坐下,拍着她弓起来的宽背。“好啦,妈妈……当妈妈那晚离开我时——嗯,我就知道。但她不知道我知道。我自己也很软弱。”她凝视着地板,“我决定等乔纳;我俩以前都注意到——嗯,某些事情。当他来后,我告诉了他。我们回到家里。我朝这个房间里看了,母亲躺在床上,睡着了……可是,当你们第二天早晨发现那——尸体……”

“她对你承认了吗?”

“是的。”

“请容许我问两个问题。”埃勒里认真地说。女子那非常像她母亲的大眼睛转向他。“你第一次怀疑有什么事要发生是在什么时候,布雷德小姐?”

“哦!”她摇摇头,似乎感到痛苦,“几星期,几星期以前。”

“你认为你继父知道吗?”

布雷德太太突然抬起头,泪水使她脸上的脂粉斑驳陆离。“不!”她叫道,“不!”

海伦低语:“我肯定他不知道。”

地方检察官艾萨姆唐突地说:“我想这就够了,我们走吧。”他朝门口走去,跨步进入大厅。

沃恩警官、亚德利教授和埃勒里温顺地紧随其后。


[1]又称癔症,神经症的一种,表现为各种感觉、运动或精神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