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T(第5/7页)

两兄弟脸色苍白,神情紧张;身心都承受着巨大压力。梅加拉甚至变得心神恍惚。这时从外面的甲板上传来一阵嘶哑的笑声,他们吃了一惊,当后来意识到那只是海伦号的一个船员在嘲笑一个警察时,他们才放松下来。

“嗯,”艾萨姆终于相当无望地说,“知道事情的原委固然是好,但这又能怎样呢?就逮到克罗萨克而言,仍然是毫无办法。”

“这种态度太悲观了,”埃勒里说,“这是在为自己的无能寻找借口。先生们,有谁现在或过去了解特维尔和克罗萨克家族之间的世仇?沿那条线索进行一点调查,可能可以帮我们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任何人了解,”校长阴郁地说,“我自然也没告诉过任何人。”

“没有关于这世仇的记录?”

“没有。”

“很好,”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说,“那么这段历史的散布者就只可能是克罗萨克了。虽然可以想象,他可能告诉了什么人,但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为什么要告诉别人?克罗萨克如今是成年人了——而且是一个被根深蒂固的复仇思想缠住的疯子。他会觉得,他的复仇必须由自己完成;那些事是不能委托给代理人或同党的,是吗,梅加拉先生?”

“在黑山是这样。”游艇主人严肃地说。

“当然,这对了解世仇哲学的任何人都不言自明,”亚德利教授说,“在古老的巴尔干世仇中,只有家庭成员才能消除污点,那种世仇比我们自己山民的世仇更为血腥。”

埃勒里点点头。“克罗萨克会告诉这个国家的什么人吗?几乎不可能。那会置他于受人摆布的境地,或者让自己留下踪迹。而克罗萨克,从他的聪明行事来看,是个小心谨慎的恶棍,虽说他是偏执狂。如果他找了一个同谋,他得拿什么回馈给人家?”

“问得好。”艾萨姆承认道。

“他抢劫了范先生屋中铁盒子里所有钱这一事实——”

“盒子里有一百四十美元。”范低声说。

“——表明克罗萨克手头拮据,遇到钱就拿,根本无力供养一个同谋。但你哥哥托米斯拉夫的家却没遭抢劫。那时肯定还没有同谋,因为如果有的话,那人不会放过偷走能偷的东西的机会(克罗萨克本身无钱回馈)。这两次谋杀是复仇,不是劫财……还有其他不存在同谋的迹象吗?有,在对克林的谋杀中,只有一个人在交叉路口被看到,那人就是维尔加·克罗萨克。”

“你试图证明什么?”沃恩咆哮说。

“我只是想证明,克罗萨克完全是独来独往,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复仇的欲望——从个人独有的动机、那可怕的方法以及一个孤僻者的行踪来判断。这些在某种程度上他都没有试图隐藏。记住,克罗萨克实际上通过两次在现场涂抹T,对他的犯罪作了签名。不管他疯还是不疯,他想必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一个同谋竟然愿意让自己——尤其在第一次谋杀之后——与这样一个堕落、无耻的躁狂者结盟,令人难以置信。”

“而所有这一切对你一无用处,”警官怒冲冲地打断说,“干吗要操心一个凭空想出的同谋?我们在寻找主犯的道路上寸步未行,奎因先生!”

埃勒里耸耸肩;显然,对他来说,排除克罗萨克秘密中一个可能的同谋或知情人,事关重大。

地方检察官艾萨姆不安地在两兄弟间踱步。“听着,”他终于说,“毕竟,我们不能被这事弄慌了手脚。一个人不可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必须了解更多有关他外貌的情况。假定你们两位今天不知道克罗萨克长什么样,难道就不能告诉我们更多关于他的其他情况吗——那些从小到大不会改变的特点?”

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跛腿。”范说,耸耸肩膀。

“我告诉过你们那个,”梅加拉说,“小时候克罗萨克染上了一种轻微的股关节症——不毁损形象,但让他的左腿跛了。”

“永久性的吗?”埃勒里问。

特维尔兄弟看起来茫然不知。

“可能这跛腿在那以后的二十年里治好了。那样的话,威尔顿汽车修理铺老板克罗克的证词就会表现出克罗萨克聪明的另一面。他记得你们知道他小时候跛腿,他可能如亚德利已经指出的那样,一直装成跛腿……当然,假如他在这期间已经治好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