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探讨案情(第4/5页)
奥利弗太太深吸一口气——纯粹出于极度的喜悦。
“但是,”她说,“有个女人误服毒药而死,当时安妮·梅瑞迪斯正好在她家里。”
这番话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巴特尔警司在椅子里转过身,惊愕地瞪着她。
“这是真的吗,奥利弗太太?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在侦查呀。”奥利弗太太答道,“我跟那两个女孩打过交道。我去探望她们,编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故事,说我如何怀疑罗伯茨医生。名叫露达的女孩很友好——噢,她简直视我为偶像,太感动了。小梅瑞迪斯却对我很反感,而且表现得非常明显。她十分多疑。如果心里没有鬼,怎么会这样?我请她们来伦敦看我。露达来了,聊了很久——她说安妮前几天对我失礼是因为被我那番话勾起了惨痛的回忆,接着她就说了那件事。”
“她说了具体时间和地点吗?”
“四五年前,在德文郡。”
警司小声嘀咕几句,在便笺簿上草草记了几句。他的镇定和冷静动摇了。奥利弗太太享受着胜利感,这对她而言,真是无比惬意的一刻。
巴特尔稳住情绪。 “容我向你脱帽致敬,奥利弗太太,这次你完胜我们了。非常有价值的情报,可见人很容易出现疏漏。”
他微微皱眉。
“无论那是什么地方,她一定没住多久,最多两个月。大概是在她离开维特岛到入住迪尔林太太家之间。对,肯定没错。埃尔顿太太的姐姐只记得她去了德文郡的某个地方——她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家,以及详细地址。”
“请问,”波洛说, “这位埃尔顿太太是不是比较不修边幅?”
巴特尔好奇地瞄了他一眼。“你这话很奇怪,波洛先生。搞不懂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姐姐的原话说得很清楚,我记得是: ‘我妹妹这人,不修边幅,而且非常粗心。’但你怎么会知道呢?”
“因为她要找人帮忙做家务呗。”奥利弗太太说。
波洛摇摇头。“不,不,不对。没什么,我好奇而已。请继续,巴特尔警司。”
“所以我才以为她是从维特岛直接去了迪尔林太太家。”巴特尔说,“这女孩真狡猾,竟然骗了我。她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撒谎并不代表她有罪。”波洛说。
“我明白,波洛先生,有人天生爱撒谎。事实上,我认为她就是这种人,总说一些最好听的话。但无论如何,隐瞒这种事,仍然要冒相当大的风险。”
“她不知道你会对过去的罪行感兴趣。”奥利弗太太说。
“那就更没有理由隐瞒这种小事了。既然大家都认为是意外死亡,按说她也没什么好害怕的——除非她有罪。”
“除非她是德文郡命案的凶手。”波洛说。
巴特尔转向他。 “噢,我懂,即便那次意外死亡另有隐情,也不能证明她就是杀夏塔纳的凶手。不过谋杀始终是谋杀,凶手终归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依照夏塔纳的说法,不可能留下什么证据。”波洛说。
“那是针对罗伯茨而言。梅瑞迪斯小姐这方面,还得再看看。我明天去一趟德文郡。”
“你有具体目标了?”奥利弗太太问,“我不想再找露达打听细节。”
“嗯,你这样很聪明。我估计难度不大,死了人,肯定有验尸审讯,我可以去查法医的笔录。这是警方的例行工作,明天早上他们就会抄下来给我。”
“德斯帕少校呢?你有没有查到他的任何资料?”
“我一直在等瑞斯上校的消息。当然,我也派人跟踪了德斯帕。有件事挺有意思: 他去沃林福德看过梅瑞迪斯小姐。还记得吗,他说是那天晚上才认识她的。”
“不过她长得很漂亮。”波洛咕哝着。
巴特尔大笑。“是啊,我想原因就这么简单。对了,德斯帕不想承担风险,已经咨询过律师了。他早已料到会有麻烦。”
“他一贯很有预见性,”波洛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所以不太可能仓促之间就捅人一刀。”巴特尔叹道。
“除非他别无选择。”波洛说,“别忘了,他做事向来果断。”
巴特尔望着桌对面的波洛。
“波洛先生,你捏着什么牌呢?一直都没摊出来。”
波洛笑道: “我的牌很有限。难道你以为我故意隐瞒?不会的。我没打听到多少内幕。我跟罗伯茨医生、洛里默太太和德斯帕少校都谈过,还得找梅瑞迪斯小姐聊聊。我的结论是什么?罗伯茨医生拥有敏锐的观察力; 洛里默太太打牌时极为专注,因此对周围的一切几乎视而不见,不过她很喜欢花。德斯帕只注意对他有吸引力的东西——地毯、猎物的标本之类。他既没有我所谓的外向视野——密切观察周围环境的种种细节,也不具备内向视野——专心致志,聚精会神于某一特定事物。他的视线聚焦范围十分有限,只关注与他的心灵相协调、相契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