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是士的宁,对吧?”(第7/10页)
“什么?”
波洛又放下了箱子。
“可这是谁撬开的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什么时候?可这门是锁着的呀?”我们断断续续地惊叫着。
波洛明确地做了回答——几乎是机械地。
“谁?这是个问题。为什么?啊,我知道就好了。什么时候?一小时前我走了之后。说到门是锁着的,这是一把很普通的锁。也许这走廊里的任何一个门的钥匙都能打开。”
我们茫然地彼此注视着。波洛已经走到壁炉台前。他表面很平静,但我注意到,他那双出于长年旧习而整理壁炉台上花瓶的手,正在剧烈地颤抖着。
“听我说,是这样的,”他终于开口了,“那箱子里有些东西——某种证据,也许本身很小,但足以作为线索把凶手和犯罪联系在一起——必须在人们发现它和它的重要性之前毁掉它,这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因此,他冒着这个危险,巨大的危险,来到这儿。发现箱子是锁着的,他不得不撬开了它,因此也暴露了行踪。他肯冒这个风险,一定是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
“但那是什么事呢?”
“啊!”波洛喊着,做了个生气的手势,“那个,我不知道!无疑是某份文件,也许是昨天下午多卡丝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文件碎片。并且我——”他怒火喷发,“我真是个可怜的动物!我什么也没想到!我就是个蠢货!我真不应该把箱子留在这儿!我应该把它带走!啊,比猪还要笨三倍!现在,它不见了。毁了——但是,毁了吗?还有没有机会——我们必须不遗余力——”
他像个疯子似的冲出房间,我恢复了理智,立刻跟了出去。但是,我跑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玛丽·卡文迪什正站在楼梯的分岔处,向下盯着门厅——也就是波洛消失的那个方向。
“你那个非凡的小个子朋友怎么了,黑斯廷斯先生?他刚才像头疯牛一样从我身边冲了过去。”
“他被某件事弄得很心烦。”我无力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波洛希望我泄露多少秘密。看到卡文迪什太太那富有表现力的嘴唇上抿出一抹微笑,我尽量想办法转移话题:
“他们还没见面,是吗?”
“谁?”
“英格尔索普先生和霍华德小姐。”
她非常为难地看着我。
“如果他们见面了,你觉得会是一场灾难吗?”
“呃,你不这么认为吗?”我很惊讶地说。
“不。”她一如往常那般安静地微笑着,“我宁愿看着这场灾难大爆发,会使空气清洁起来。总比现在这种状况好——我们都是想得多,又不敢说出口。”
“约翰不这么认为,”我说,“他急于把他们分开。”
“哦,约翰!”
她的语气中有些东西令我很生气,我脱口而出:
“约翰是个很好的好人。”
她好奇地查看了我一两分钟,然后说出了让我大吃一惊的话:
“你对朋友很忠实。我很喜欢你这一点。”
“你不也是我的朋友吗?”
“我是个很坏的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是真的。我今天让朋友们着迷,明天就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
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感到一阵愤怒,并且很鲁莽很不礼貌地说道:
“可你似乎让包斯坦医生一直很着迷!”
我立刻为自己的话感到后悔了。她绷起了脸。我们之间升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她一言未发,转身飞快地上楼了,我像个白痴一样站在那儿,张口结舌地看着她的背影。
楼下一阵可怕的争吵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听见波洛大声地解释着。我气恼地想着自己那徒然无功的交际手段。这个小个子似乎很信任这房子里的人,可我却怀疑他的这种做法很不明智。我的朋友一激动就特别容易失去理智,我禁不住再次懊悔,赶忙下了楼。我的出现让波洛几乎立刻平静下来。我把他拉到一边。
“亲爱的朋友,”我说,“这么做明智吗?你肯定不想让全家人都知道这件事吧?你这么做实际上就落入罪犯的圈套了。”
“你是这么想的吗,黑斯廷斯?”
“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好吧,好吧,我的朋友,我听你的。”
“好的。虽然,很不幸,现在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