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第5/17页)
“对你有利啊,汤米!”公共座席上传来一个声音,法官瞪了一眼,那个人马上安静了下来。雷布思觉得他曾经在哪儿听见过这个声音。
全体出庭人员起立送法官离席的时候,雷布思向前迈了几步,转过身去看着公共座席的看台。原告也站了起来,雷布思在前排看见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机车皮衣,手里拿着一个头盔,冲着瓦特克斯笑。他举起自己握着拳头的手做了一个胜利的动作,接着转过身,大步走过几级台阶,向公众座席的出口走去。是肯尼,萨曼莎的男朋友。雷布思退了回去,和弗莱特还有莱姆站在一起,好奇地看着他,但是雷布思的注意力这时转移到了被告席。瓦特克斯脸上的表情是一种纯粹的解脱,而警员莱姆则看上去一脸要杀人的样子。
“这个爱尔兰混蛋真他妈的走运。”他啐了一口唾沫。
“你不也是爱尔兰人吗,莱姆?”弗莱特冷冷地说。
“罪名是什么?”雷布思问,因为刚才看的那个小报的报道,还因为肯尼在法庭上的出现和他刚才的那一系列举动,雷布思有一些困惑。法官正走过裹着绿色皮子的门,走到陪审团座席的一侧。
“没什么特别的,”莱姆镇定而迅速地回答他,“强奸。自己的女人死了,他就需要别的女人来为他工作。所以他在经常混迹的那条街上试图‘说服’一个姑娘接客,却没管用,于是他失去了耐心,对那个姑娘动手了。畜生。复审的时候我们不会再让他得逞的,我还是觉得他老婆就是他弄死的。”
“那么找到证据,”弗莱特说,“同时,我觉得某个警员有点欠揍,该好好教训他一顿。”
“是啊,”莱姆说着,想到要教训人,他邪恶地笑了。他明白弗莱特的意思,走出了法庭,在人群中寻找不幸的米尔斯警员。
“弗莱特探长。”是公诉律师,左胳膊捧了一大堆文件和书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走过来,右胳膊伸出来准备和弗莱特握手。弗莱特握住了那只干净的手。
“你好,钱伯斯先生,这位是雷布思探长,他从苏格兰来帮助我们调查狼人的案子。”
钱伯斯看上去很感兴趣的样子,“啊,对,狼人。我很期待能够作为这件案子的起诉人。”
“我希望我们能够为你提供这个机会。”雷布思说。
“好的,”钱伯斯说,“与此同时,和我们这个鲶鱼一样狡猾的朋友周旋也不是什么易事啊。”他回头瞟了一眼被告席,瓦特克斯早就没了踪影。“但是我们会尽力的,”他叹了一口气,“我们尽力。”接着他顿了顿,然后放低声音对弗莱特说:“听着,乔治,我不想被自己的团队骗,明白吗?”
弗莱特脸红了。钱伯斯让弗莱特的气焰一下子小了下去,甚至连总警司和总督察都不能做到这一点,而他自己也很清楚。“祝好,绅士们,”他说道,准备走开,“雷布思探长,祝好运。”
“多谢。”雷布思向着走远的钱伯斯喊道。
弗莱特看着钱伯斯推开法庭的门,他的检察官假发的尾部一甩一甩的,长袍在身后摆动。门关上了,弗莱特笑出了声。
“自大难搞的家伙,不过他的确是最棒的。”
雷布思开始猜测,在伦敦到底是不是所有人都是一等一的出色。他被介绍给了“最棒的”病理学家,“最出色的”公诉律师,“最精英的”法医团队,“最好的”警察潜水员。难道这也是整个城市自大的一部分?
“我觉得,这个年头最好的律师都走商业路线了。”雷布思说。
“不一定,只有那些真正贪婪的混蛋们才去追逐那些东西。而且,这些案子对钱伯斯和他的手下来说简直就是毒品,戒不掉。他们是法庭上的演员,简直无人可以媲美。”
真是这样。雷布思自己办案的时候就认识几个简直可以拿下奥斯卡表演奖的律师,他曾经输过几场官司,不是输给他们为被告辩护的力度,而是输给了他们的表演技巧。比起那些在商业界混的律师们,他们的收入可能只有那些人的四分之一,大概每年只有可怜的五万英镑,但是他们至少是为了公众的利益在做事。
弗莱特向门外走去。“还有,”他说道,“钱伯斯在美国上过一阵子学,在那儿他们教会他如何演戏,还教他成为了一个顽固的混球。他们说,他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愿意他和我们站在一边。”弗莱特顿了顿,“你还想不想和汤米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