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天(第19/26页)

“把它插到这个插座里,”她告诉他,“然后把你那侧的车窗摇下去。”

“底座上有个磁条对吧?”他猜测道。

“没错。”

他刚把蓝色闪光灯插进插座,灯就亮了。古德耶尔将手伸到车窗外,将灯放在车顶。前面仍旧是红灯。克拉克吹了个口哨,看到司机透过后视镜瞅她。她招手示意,让他靠边停车。等交通灯变绿之后,他果然照她说的去做了,穿过十字路口,然后抬高客座下面的轮胎颠簸着上了人行道。克拉克开车超过了他,也像他那样靠了边。其他车都减慢了速度,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又一直往前开了。等到克拉克追上去后,看到他站在人行道上。于是她出示了证件,表明要检查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他问,一口浓重的英式英语。

“阿克萨诺夫先生吗?我们在太平间见过面……”

“我刚刚问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得去警局一趟。”

“我做错什么了吗?”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先联系一下领事馆。”

“这对你没好处,”她警告他,“你开的不是官方车,所以算是自由职业者。阿克萨诺夫先生,你没有豁免权。”

“我是领事馆的司机。”

“不过你不光给领事馆开车吧。上车吧。”她语气冷冷的。他仍然拿着手机,却什么也没干。

“假如我不上车呢?”

“我会起诉你妨碍他人……我想到什么罪名就可以起诉你什么。”

“可我什么都没做错。”

“我们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你得去警局说。”

“我的车怎么办?”他抱怨道。

“车先停在这里。完了我们再把你送回来。”她勉强友好地笑了笑,“放心。”

“你怎么开始给谢尔盖·安德罗波夫当起司机来啦?”克拉克问。

“我就是靠开车过日子的。”

他们来到西区警局的一间审讯室里。克拉克不想把这个俄国佬带到格菲尔德广场警局去。她派古德耶尔去买咖啡。桌上有个录音机,不过她没用它。也没有笔记本。阿克萨诺夫问可不可以抽支烟。她允许了。

“你的英语说得不错,还带了一点当地口音。”

“我娶了位爱丁堡妻子,在这里待了快5年了。”他吸了几口烟,冲着天花板吐气。

“她也是位诗歌迷吗?”阿克萨诺夫瞪着克拉克。“是吗?”她提示了一句。

“她喜欢看书……大部分都是小说。”

“这么说只有你自己喜欢诗歌喽?”他耸耸肩,一声没吭。“最近读过谢默斯·希尼的作品吗?罗伯特·伯恩斯的呢?”

“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因为好几个星期前有人在诗歌朗诵会上见过你两次。或许是因为你喜欢亚历山大·托多罗夫的缘故?”

“大家都说他是俄国最伟大的诗人。”

“你怎么看?”阿克萨诺夫耸耸肩,看了看烟头。“你买他最近出的一本书了吗?”

“这不关你的事。”

“你还记得那部作品的名字吗?”

“我没必要和你谈这个。”

“阿克萨诺夫先生,我在调查两起谋杀案呢……”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个俄国人生气了。然而,这时门开了。古德耶尔拿着两瓶饮料进来了。

“黑咖啡,加了双份糖。”他说着,将一瓶放到阿克萨诺夫面前。“这瓶是牛奶咖啡,无糖。”他将那个泡沫塑料杯子递给了克拉克。她点头表示感谢,稍微歪了歪头。古德耶尔明白她什么意思,于是走到远处墙那边,背靠在那里,双臂交叉胸前。阿克萨诺夫踩熄烟头,打算再点一支。

她告诉他,“你第二次去诗歌朗诵会时是带着谢尔盖·安德罗波夫去的,对吗?”

“我有吗?”

“据目击证人所述。”他再次用力耸耸肩,同时噘了噘嘴角。“你是说你没带他去吗?”克拉克问。

“我什么都没说。”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竭力隐瞒什么。托多罗夫先生遇害当晚是你值班吗?”

“我不记得了。”

“我只不过想让你回忆一周多之前发生的事。”

“我有时候晚上上班,有时候不上。”

“安德罗波夫在宾馆房间。他在酒吧开了个会……”

“我没什么可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