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天(第12/19页)

“好,他怎么样了?”

“他让我跟你问个好。”

雷布思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这个吗?”

“对的。”

“我想问问你俩在哪里聊的?”

“有意思的是,就在路对面。我碰到他时,他正从加里东尼亚宾馆里出来。”

加里东尼亚宾馆恰好是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那栋粉色调的大楼有两扇门,其中一扇通往宾馆接待处,有一名门卫守在那里,另一扇门则直接通往酒吧。酒吧对所有人都开放,不管是当地居民还是流浪者。雷布思觉得有些口渴,于是要了一品脱啤酒。克拉克说她要杯番茄汁就可以了。

“路对面的东西出奇地便宜。”她评论道。

“所以我才让你请客。”然而,等拿到账单后,雷布思将一张5镑的票子拍在桌子上,等着找零。

“你马瑟那位老友说的对,不是吗?”克拉克大胆地说,“我晚上出去一般都会注意来来往往的路人,怕万一遇到熟人。”

雷布思点点头,“尽管我们之前逮捕了许多恶棍,但如今有些人又重出江湖了。因此,去也一定要去高档一点的酒吧。”

“比如这家吗?”克拉克环顾四周,“你觉得托多罗夫为什么来这里呢?”

雷布思思索了片刻。“不太确定,”他说,“或许是为了追求一种不同的氛围吧。”

“氛围?”克拉克一听笑了。

“这个词我肯定是从你那里学到的。”

“我不这么认为。”

“那就是从蒂贝特那里学到的。不管怎样,这有什么错吗?这个词很体面的呀。”

“从你嘴里吐出来感觉就不对劲了。”

“20世纪60年代那会儿你可能就会听到我用这个词。”

“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

“不要总是提醒我有多老。”他一下子喝下去半杯酒,并招呼酒保过来看看传单。那个招待个子很矮,身材单薄,光头,穿着一件格子马甲,打着领带。他只匆匆扫了一眼托多罗夫的照片就开始点头,光头闪闪发光。

“最近他来过几次。”

“两天前的晚上他在这里吗?”克拉克问。

“我觉得他在。”酒保正在全神贯注回忆着,眉头紧锁。雷布思知道有时候人们思考是为了想出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谎言。他看到他马甲胸牌上写着弗雷迪。

“她的意思是刚过10点那会儿,”雷布思提示,“在那之前他可能已经喝过几杯了。”

弗雷迪又在点头,“他当时要了一大杯白兰地。”

“他喝完那杯就离开了吗?”

“是的。”

“你和他说话了吗?”

弗雷迪摇摇头。“不过现在我想起他是谁了——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多恐怖的一件事啊。”

“是很恐怖。”雷布思认同道。

“他当时是坐在吧台边上吗?”克拉克问,“还是坐在哪张桌子前?”

“吧台,一直都坐在吧台。我知道他是外国人,可他一点都不像诗人。”

“在你看来,诗人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我的意思是,他只是坐在那里,一脸的愁容。告诉你吧,我当时还看到他在写着什么东西。”

“他最后来的那次吗?”

“不是,是之前那次。他口袋里经常带着一个小笔记本,总是不停地掏出来。有名女服务员还以为他是名秘密侦探,或者是在为某家杂志写评论呢。我跟她说我不信。”

“他最后一次来这里时,你看到那本笔记本了吗?”

“我看见他和一个人在交谈。”

“谁?”雷布思问道。

弗雷迪耸耸肩。“另外一位酒客。他们差不多就坐在你俩现在的位置。”雷布思和克拉克对视了一下。

“他们当时谈什么了呢?”

“他们给了我们一笔小费,不准旁听。”

“通常,酒保都会对别人的谈话感兴趣。”

“他们可能不是在用英语交谈。”

“用的什么语言呢——俄语吗?”雷布思眼睛一眯。

“可能吧。”弗雷迪似乎勉强认同。

“你们店里有安装摄像头吗?”雷布思环视四周。弗雷迪摇摇头。

“另外一位酒客是男的还是女的?”克拉克问。

弗雷迪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男的。”

“说说他长什么样儿。”

他又停顿一下,“比他稍微年长一些……身子也更壮实。晚上店里灯光很暗,再加上那个时间段又很忙……”他耸耸肩表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