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4/15页)

梅特卡夫用又大又黑还带着警惕的眼神看向她,说:“伯奇尔,这不是公事,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然后她转向吉尔,“我认为不是她男朋友做的,你认为呢?”

吉尔什么也没说,只是耸了耸肩。

“看见没?”伯奇尔说,“吉尔不想谈这事。”

“可能是她父亲,”哈里特·布拉夫发话了,“我的兄弟曾和他一个学校,他是个特别无情的人。”她说话时充满自信,还略带有权威性,由此可以看出她的成长经历。西沃恩猜测,她很可能从幼儿园时就想当一名律师。“她母亲在哪里?”布拉夫追问吉尔。

“她无法面对女儿的失踪,”吉尔回答,“我们曾问过她。”

“看来她做了两件最糟糕的事。”布拉夫说着,从离她最近的碗里拿了些腰果。

西沃恩突然发现吉尔看起来很累了,便决定转移话题,于是问伯奇尔在博物馆做什么工作。

“我是馆长,”伯奇尔解释说,“我专攻18世纪和19世纪的历史。”

“她的专长,”哈里特·布拉夫打断她说,“就是研究死亡。”

伯奇尔笑了笑说:“是的,我收集关于宗教信仰的展品,然后……”

“更准确地说,”布拉夫看着西沃恩又插嘴道,“她收集维多利亚时代的婴儿的棺材和图片。不管我在哪个楼层,都让我感到紧张。”

“在第四楼层。”伯奇尔平静地说。

西沃恩觉得她很漂亮,娇小而苗条,棕色的直发垂下来,发尾稍微朝内卷。即使在光线不太明亮的棕榈厅,也能看清她那轮廓分明、白里透红的脸颊上长着一对酒窝。西沃恩看得出她没有化妆,她也不需要化妆。她习惯缄默,衣着色调柔和。上衣和长裤的颜色商店里称作棕灰色,里面穿着灰色羊绒衫,披着一件配有胸针的红褐色披肩。她差不多45岁,但西沃恩感觉她是这里最年轻的,比其他人差不多要年轻15岁。

“我和伯奇尔一起上学,”吉尔解释说,“然后我们失去了联系,在四五年后偶然相遇。”

伯奇尔微笑着,似乎想起了这段回忆。

“我就不希望遇到和我一起上学的朋友,”布拉夫满嘴坚果,“我讨厌他们所有人。”

“女士们,还需要香槟吗?”服务员从装满冰块的桶里取出香槟说道。

“那是段令人作呕的记忆。”布拉夫的话戛然而止。

点心时间过去了,接下来是咖啡时间。西沃恩去了趟厕所,她沿着走廊走回酒吧时,碰见了吉尔。

“你是个有才智的人。”吉尔微笑着对她说。

“真是愉快的一餐,吉尔,你确定我不……”

吉尔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说:“我请客。我可不是每天都有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是转眼间,她的笑容就消失在了嘴角边,“你认为你发送的邮件有作用吗?”见西沃恩只是耸了耸肩,吉尔点点头,又问道:“你怎么看待今天的新闻发布会?”

“和平常一样乱七八糟。”

“有时候就是这样。”吉尔若有所思地说。在喝香槟之前,她已喝了三杯红酒,无法保持完全清醒,她的头微微倾斜而且眼皮沉重。

“我能说几句吗?”西沃恩问道。

“我们下班了,西沃恩,说说你喜欢什么。”

“你不应该把那职位给埃伦·怀利。”

吉尔瞪着她,问:“那应该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不应该把它给第一次做联络工作的人……”

“你会做得更好?”

“我没有这么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那是一片丛林,而你是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把她扔到了那里。”

“说话小心点,西沃恩!”吉尔的语气不再温和。她考虑了一会儿,轻哼了一声,看向走廊,然后又说:“几个月来埃伦·怀利一直在向我诉说,说她想要这个职位,然后我就给她了,我想看看她是否能做得很好。”她看着西沃恩,她们的头靠得更近了,西沃恩都能闻到吉尔身上的红酒味,“我觉得她有所不足。”

“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吉尔举起一根手指,说:“不要逼我,西沃恩,我已经忍到最大限度了。”

虽然她还要说什么,但她仅仅摇了摇手指,勉强一笑,说:“我们待会再谈。”说着便从西沃恩身旁走了过去,她推开厕所的门,然后突然停下来说:“埃伦不再是联络员了,我在考虑问你……”还没说完,门已经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