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死亡的近路(第2/6页)
(二)
遭到邦子拒绝之后,千千岩更感到束手无策了。如果说在这以前还可以松动的话,现在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了。尽管如此,那种“除了是加油工之外什么都不是”的话,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千千岩十分生气,因为最初是她找上门来的。诚然,她也许是价值数十万的商品,可是,在这价值里是包含着危险性的呀!她忘记了从千千岩身上得到了保险。那么,在她看来,是认为理应对这种保险付出代价呢?还是认为可以无偿地得到这种保险呢?
在求得欢乐这点上,两个人也许是相同的。可是对千千岩来说,根本不需要什么“保险的恋情”,因为他不会因危险的恋情而有任何损失。这就是说,在保险性上受益的是邦子一方。受益的一方对提供保险的一方,理当付出相应的报酬,可她不仅表示拒绝,反而侮辱提供保险的人。
如果邦子突然死了的话,她的财产会怎么样呢?千千岩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来。在加了润滑油的她的身上,根本看不出有不健康的迹象,勿宁说,她在接受了男人的精气之后,显现出了旺盛的生命力。象她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死,如果说死,那只能在事故中或人为地夺走她的生命。
人为地夺走生命!千千岩在茫然的一瞬间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不吉祥的影子,那影子固定下来,紧紧地印记在他的脑海里。
在“如果”这一假定前提下,一个设想方案正随着其意志而转向行动计划。
红色的进口汽车,三大间一套的豪华高级公寓,嵌金的日常家具,带金框的名画家的作品,室内铺的是高档的动物毛皮,餐具柜里摆满了世界名酒,无论得到哪一件,都具有使千千岩摆脱穷困的价值。
而且室内某个地方肯定还存放着许多现金和宝石。如果她死了,自己紧接着第一个闯进她的住处去,那么,这一切财产全都归自己所有了。
这种邪念立即成了诱惑力在唆使着他。在这以前,谁都不知道他和邦子的关系,饭店的房间也是以她的化名定下的。如果她就这样被消灭掉了,是不会有人想到与千千岩有关的。她为了不使客人失去幻想所作的安排,反而意外地起了作用。
那么,又怎么把她消灭掉呢?是不是在把她杀了之后,把尸体拋进海里或是运到山上去埋掉?如果在途中遭到人家盘问,不是一下全暴露了吗?把她引到寂静的地方去干掉,又会怎么样?这样就不用冒搬运尸体的危险。只要尸体不被发现,即使万一遭到怀疑,那也是“无尸杀人案件”,没法判刑。
对邦子来说,决不会想到“保险的加油工”引她出去,心里竟怀有如此阴险的打算。这就是可乘之机。
既然拒绝支付保险费,那么,遭到这种报应是理所当然的。千千岩一厢情愿地为自己寻找理由。
几天之后,千千岩给邦子挂了个电话。他估计到邦子知道是他打来电话,定会摆出迎战的架式。为了使她放心,他在电话里说:
“前几天的事请你原谅,那笔钱总算有了办法,被你那么一说,我才醒悟到那是不知自己轻重的要求,往后绝对不再提那种厚颜无耻的要求了。”
“那太好啦!我也想着要尽可能借给你,可是自己也有难处。”邦子好象多少放心一些似地说。也许想到上次说话过了头吧,现在口气变得柔和了。
“说这是为了赎罪,未免过分了,邦子老早说过要找个女孩子的事,现在弄到了一个好姑娘,作为我谢罪的证明,想引见给你。”
“那太令人高兴了。你把她带到店里来,或是带到我家里去都行。”
“她现在还有工作,很难脱身呀!”
“能不能在星期天来?”
“也不是不能来,不过,我想邦子到她那里去直接说,效果会更好。她和母亲两个人一起过,如果不把她母亲说服,怕不好办。她可是个非常好的姑娘。”
“家住哪里?”
“在伊豆的热川。”
“原来是热川。”
“怎么样?这个假日,用你的车去那里兜兜风吧!”千千岩抓住了引诱的线索。
“车子现在不能用,几天前因驾驶失误,撞到石墙上了,现在正在修理,而且眼下我也不想摸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