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海遗物(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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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子对高原的生存已彻底绝望了。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几个月没有消息还会生存在这个社会上。

开始认为他也许“躲”到了国外,然而确认了是隅谷抢走了他的护照后这线希望也破灭了。

由于受到了这个打击,耀子的记忆力受到了损伤,她仿佛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耀子认为丈夫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如果被凶手藏到了什么地方,那一定是一般人永远难以发现的地方。

她不再期望丈夫回来了。就算是有这种期望也无济于事,但她还是希望起码能够找到他的尸体,亲手埋葬他。虽然仅仅过了六年的婚后生活,但他们毕竟爱过,并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个叫贤一的孩子就是他们爱的见证。

在无数对人间的家庭组合中,有相互不同的形式和选择,这都是有缘无分的缘故。

为了一个爱和为了善始善终的家庭形式,那就必须把丈夫的遗体找到。用自己的手安葬在自己的土地上。

“下一步我应当考虑一下贤一和我今后的生活了。”

耀子在清醒时意识到了这一点。在结婚前的恋爱中,而且在没有贤一的新婚时期,两个人曾发誓“死也要一起死”。

“如果你不在了,那么我也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当时也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如同夫妻不可能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一样,死亡的时间也不尽相同。一方死后,很多时候另一方也在“坚持”着活下去。

失去了配偶,失去了亲子,家庭还可以以“残缺”的形式存在下去的。追随丈夫的“殉情”者极少,但也不是没有耐不住对丈夫的思念而自杀的人。为了孩子而活着的另一名亲人,则必须活下去。尽管这是一种残酷的生存。

男女之间的爱是浪漫的,但一旦有孩子的“介人”,热恋中的山盟海誓就必须在以孩子为中心的现实中经受考验。

有了孩子,就可以第一次真正地理解人的感情了。爱与恨,幸福与不幸福,欢乐与悲伤都可以通过孩子诠释人的原点和本性,发现人类的悲痛之根。

“尽管这样,我也要弄清高原到底死在了什么地方。”

这是耀子的疑问。由于在名古屋发现了隅谷的汽车,那么从东京到名古屋之间的地方就成了最可疑的地方。但虽然说是“之间”,不过仍然在云雾之中一样,完全不得要领。

而且也不是完全排除了高原是自杀的可能,但自杀的地点以及被埋在了什么地方,唯一的见证人只能是隅谷。

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站在隅谷的角度会埋在什么地方也是毫无线索。由于隅谷已经死亡,也无法向他本人询问了。

正当耀子对找到丈夫遗体也将要失去信心的时候,丈夫生前的上司安藤科长打来了电话,说有人在富士的青木原林海中发现了像是高原的遗物。

“我想先和夫人联系一下,然后再求助当地的警方査找,不过您可以决定一下到底怎么办,因为还是没有高原君的下落。”

安藤有些遗憾地说道。他的妻子也是去年因病去世了,因此口气中也带出了伤感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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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枝孝夫从伊斯坦布尔回来之后就仿佛大病了一场一样。他满怀信心地追到了隅谷,却得到了这么个结果,完全像一个失去了目标的游客一样顿时索然无味地伤感。

由于隅谷之死,对他的仇恨一下子消失了。这仇恨引发的燃烧一直推动着他追到了伊斯坦布尔。而由于隅谷之死,这熊熊的烈火忽然一下子熄灭了。

尽管如此,一直到回国之前,他还多少有些“余热”,那就是对“谁杀死了隅谷”产生的疑问。然而一旦回到了国内,这仅有的一点“热情”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自己的仇人是隅谷,是他逼死了自己的双亲,隅谷被谁杀死的与自己无关,被隅谷欺骗、仇恨他的人不在少数。也许是他们当中的什么人和自己一样追到了伊斯坦布尔报了仇、雪了恨。如果是这样,难道不是“同志”吗?

“凶手”在作案前给隅谷的饭店打来了电话,这一疑点还没有弄清。三枝也对这一点并不特别在意,因为毕竞隅谷是死了。

回国见过耀子后他再没有见过理枝。在伊斯坦布尔的饭店里两个人的确共度过良宵,但他的心底里还存有进一步发展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