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反射镜(第7/10页)

审问官以轻松的态度说了些不疼不痒的话。可是野野宫却在这若无其事的谈话中悟出了对方是在想使自己开口,以便在语言中抓到矛盾。

“怎么祥?要点什么吃的吧,拘留所的饭不好吃,一开始可咽不下去呀。”审问官把香烟放在烟灰缸上,瞅着野野宫轻轻地笑了。被引渡到高井户署以来,食物只是份饭、酱汤和两片萝卜咸菜,野野宫几乎不动筷子。

“不过,现在的饭菜还是不错的。”

这是在暗示,如果不交待将一直在拘留所关下去。野野宫也打算以持久战的姿态坚持下去,只是稍增加些营养就好了。

不一会儿,要的炸虾面送来了。

“慢慢吃吧,时间很充足。”

审问官落落大方地笑着,对助理说:“喂,炸虾面700日元。记上帐,别弄错了。”

本以为是招待的呢,原来是从被拘留时与携带物一起扣留的现金中扣除,助理在装有现金的信封上,记入减去700日元。

“肚子吃饱了,我问你一些情况。”审问官表情严肃地正了正身子。

“再详细地谈一下海部先生被卡车撞时的情况好吗?”

“已经谈过多次了。”

“没关系。我想再听一听。一点儿也不要省略。”身经百战的审问官凝视着野野宫的面部。野野宫感到情况不妙,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复述了一遍海部的“交通事故”。因为已经讲过多次,不会出现被抓住把柄的幼稚的漏洞。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知道海部氏因脑血栓患视空间失认,无视左半边空间的症状吗?”

“要是知道,还能带他出去散步吗?”

“请你回答问题。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本来还没确认他是否有那样症状。”

“没躲避奔跑来的卡车,不能证明他患了视空间失认症吗?”

“那并不是被医学证明了的。也许由于其它什么原因没注意到卡车。”

“嗯。”审问官暂时应承道。

“您当时让海部氏一个人先走,而自己蹲在路上了。你做什么了?”

“这也说过多次了,鞋带开了,系鞋带。”

“是哪只鞋?”

“记不清了,可能是左边的吧。”

“左边。嗯,嗯。”

审问官点着头,取出照片放在桌子上认真地看着,好象是事故发生时,在场的记者们照的,这时,野野宫那厚厚的睑皮上闪现出一丝不安的影子。

“您当时为什么没把海部氏叫住,告诉他等你系好鞋带再一起走?让患有脑血栓后遗症的人自己走不是太危险了吗?”

“这一点我有责任。可是,只是一会儿工夫,并且做梦也没想到那里会跑出一辆卡车。”

“听说那卡车是你让停在那里的呀?”

“是的。因为没有更好的停车场所。没有别的意思。”

“警方的看法是,你送了暗号,让同案犯解除了卡车的机械制动和手制动,撞死了海部氏。”

“完全是捏造,根本没有什么同案犯。再说,我怎么能够给停在死角的卡车送上暗号呢?”

野野宫虽然有所抑制,但声音仍有些激动,这也许是他的表演。因为,他可能意识到,此时如果自己无动于衷,会被认为不正常。

“这一点是没问题的。那里有一个弯道镜,并不是什么死角。”

审向官有些痴呆地笑了。那是猎人把猎物准确无误地赶入网中时表现出的笑。

“和弯道镜没关系,我怎么送暗号,机械制动和手制动也不会自己解除呀。我可不是有特异功能的人。”

“所以说是同案犯解除的。”

“没有什么同案犯!”

这时,审问官向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点了一下头站起来,走出了审讯室。不安感在野野宫的内心膨胀着。

不一会儿,助理伴着一个青年男子返回来了,当野野宫看到那个男子时,惊愕地苦吟道:“安田!”

“好象让您受惊了。”

审问官用含笑的眼睛交替地看着他们二人。安田苍白的面孔低垂着,根本不想看野野宫一眼。

“安田是我的部下。他为什么在这里?”野野宫从当初的惊愕中清醒过来,问道。

“因为他是你的同案犯。”

“安田?!开玩笑。他是我的部下,不是同案犯。乱弹琴。”

“他全部招认了。他说都是按你的命令干的。这里有招供记录。是按着你的指令解除了卡车的手制动和机械制动,撞死了海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