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职员(第8/9页)

木崎义愤填膺。雇我来送报纸,还比不上在安心药贩干杂活儿!

木崎要向殿冈发泄愤怒,驱车向银座方向的公司驶去,行至四丁目的交叉路口时,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不可贸然行事的意念。

报纸也好,垃圾也好,那是按他殿冈命令运送的。执行公司命令的职员,没有选择运送什么货物的权力。更何况木崎在运货物时,还被叮嘱不许看里面的东西。

违背命令,私自开包,然后再对里面的东西向公司提出异议,可能就要受到违反命令的处罚。说不定当场就有被解雇的危险。

殿冈既然让运送报纸,自有他的用意所在,这种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运旧报纸的好。木崎想通了。他掉转车头,把报纸捆存放到东京车站的自动寄存柜里,若无其事地把钥匙交给了殿冈。

当晚回到家中,木崎还在琢磨着“报纸”的意义。殿冈到底是为了什么,多次让自己运送它呢?

最初时,他从纸箱的重量和手感上,曾想象是现金钞票。包中的报纸,都切成了一万日元钞票那么大。如果最上边放上一张一万日元的票子,不是可以作为钱的诱饵使用吗?电影或电视里经常出现这种场面。

“难道是伪钞?”

木崎受自己思维的启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许公司在把木崎当作诈钱的囮子来使用呢。运送巨额现金时,为了转移视线,让木崎运送了假钞票,当注意力被木崎引过去时,才动真钞票。

——可是,他们要转移谁的视线呢?

又冒出一个新的疑问。不管多大的巨额,只要加强防护,强盗们是无机可乘的。真要是被强盗抢劫去,那也是戏剧性的。

假设强盗抢劫的话,一定要袭击诈钱的囮子的木崎。

——难道是不可告人的不义之财,为防止万一被揭露才用伪钞打掩护的?

“不管怎样,如果用木崎作了诈钱的囮子的话,肯定是相当数量的巨额资金。按以前秘密运送的次数来看,这笔钱是以亿为单位的。这笔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不得而知。但在这不义之财的流动中,肯定有中经管和筑地赤坂一带的高级餐馆参与。并且说不定及川真树在这流动中也是一名配角……

木崎的思路越展越宽,遂渐形成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那之后,木崎曾3次给真树家打电话,可她似乎都没在家,电话铃空响着,无人问津。

第三次,是在星期天的早上打的,仍然不在。有孩子在身边,按理说是不能一大早就离开家的。那么,把孩子寄托给他人,外出未归?

如果她真的是在外留宿:那么是陪客了?越是联系不上,越是想见面。更何况他有信心取得她的欢心,就更加想她了。木崎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思恋之情,离开公司,跑到了真树家,尽管他想到了这样做,也许会招致她的讨厌,但是他实在是无法忍耐了。

他开着公司的车,来到真树家附近。正在物色停车场地时,眼前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上等的西装,修长的身材,他从远处便看出是真树的背影。

木崎刚要从车窗口招呼真树,一下子又把话咽下去了。一辆大型轿车在真树的身边缓行着,把她吞进去了。

又是那辆不久前看到的黑牌外国车。由此便可得知,真树和车主定有某种特殊的关系,木崎忘了追赶那辆车,只是朝那辆轿车驶去的方向迷惘地望着,他没看清车里坐着的是不是上次车上的那个外国人。

在外国轿车从视野中完全消失后,木崎才恍然大悟,他慌忙发动车子追去,但那辆外国车早已不知去向了。

木崎对那外国轿车的车主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兴趣,这种兴趣是受忌妒心驱使的。

真树真若是妓女,一定是以不固定的多数男人为对象的吧。这是她的职业,木崎毫无理由忌妒,木崎和真树,充其量不过是“幼儿园队列中”的邻伴而已。

然而,此时的木崎确确实实在妒火中燃烧,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女人”被黑牌外国车无情地夺走了。

必须夺回被夺走的东西——木崎想。那么怎样才能做到呢?木崎只不过是代理公司雇佣的运送假货的人,既没有什么力量,也没有夺回的权力。

走投无路的木崎,突然想起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老朋友。那是高中时代的同班同学丰住,某大出版社的职员。学生时代时交往甚密,只是毕业之后联系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