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第8/9页)

“这样吧,在找到那女人之前,我们先让弓场看看照片吧。”

弓场看了照片后,如果肯招认一切情况,便可节省许多侦查时间。

“但是——”那须猛然想到弓场无罪释放后侦查本部的下一步工作。他感到一阵疲劳,骨头节儿都像酥了似的。

弓场如不是罪犯的话,那么谁是罪犯呢?唯一的可疑对象是村越,然而,他的不在现场的证明也是无懈可击的。

“看来我们今后只好努力寻找最大嫌疑犯的反证,把注意力集中在旁证坚不可摧的人身上了。”

那须觉得他们一丝不苟地进行的工作,连“借口逮捕”也算在内,都与他们想把犯人捉拿归案的热情相矛盾,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总而言之,侦破案件的真相是那须他们应尽的职责,而目前真相依然被浓厚的迷雾遮盖着。

“你认不认识这个女人?”弓场一接过那须仿佛并没什么用意递过来的照片,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双手颤抖着,面部肌肉都僵硬了。

“怎么样,好像你认识她,啊?”

“你们从、从、从哪儿弄来的?”弓场断断续续地,好容易才说出这句话。

“干哪行的人懂哪行的事。怎么样?总瞒下去也没好处吧?”那须不露声色地试探对方。他现在只拿到了照片,尚不知道照片上那女人的身份。不过他脸上是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一边装出万事皆知的样子,一边加速收紧网口。

“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无济于事,还是源源本本地说出来吧。”

“部长已经知道了吗?”

——啊,这女人原来是他上司的妻子——那须心里想着。这位部长可能是弓场的顶头上司,是掌握弓场这个小职员命运的人物。

他和上司的妻子有私情,一旦败露,便将彻底失去上司的信任。他一直坚持不露真情,恐怕不见得是为了庇护情妇,而是为保护自己。

可是当他被当作杀人嫌疑犯逮捕后,仍不肯交待此事却让人费解,在重视信用和体面的公司里,单凭杀人嫌疑犯这一条就足以被解雇了。

那须不大了解小职员们的处世观,他认为目前对弓场来说上级的信任问题应该不能算作问题,关键是会不会被解雇。

“我们还没通知部长,可是你因为无人证明不在作案现场而被指控为杀人嫌疑犯后,无论通不通知你们部长,他也会知道的。”那须继续诱导着。

“我们部长掌握着公司的实杈。本公司以营业为中心,营业部长的权势甚至大过常务董事。部长特别器重我,他常常邀我去他家,随着去的次数的增多,我同部长夫人开始了不正常的来往。

“我绝对没杀人,所以我觉得尽管没人能证明我不在现场,你们迟早会释放我。我相信只要我被释放,部长还会关照我的。”

那须听着弓场的供述,觉得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他没费什么周折就探明了弓场的情妇是帝急营业部部长的妻子。

目前可以说无罪释放弓场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了。估计把那张照片摆在部长夫人面前,她也不能抵赖。

“警部先生,我求求您!”弓场脱口说了这么一句。他握着那须的手,死命地恳求道:“请你无论如何对部长保密,他一知道我就全完了。被中泽部长嫉恨的人无法在帝急立足。中泽部长和总经理的私人关系密切,他准会提升为常务董事,请你不要告诉他,而且——”说到这儿他突然不说了。

“而且什么?”

“我不想让美纪子知道,她是福利省门胁局长的千金,我向地求了婚。万一美纪子知道了我和部长夫人的关系,她一定会拒绝我。我不能失去她,我不敢想象失去她之后,我的生活会怎样。”

听着听着,那须被弓场这种极其自私的行为激怒,都听不下去了。

那须明白了,弓场隐瞒应该出庭作证的人的身份不是为了庇护对方,完全是为了自己,是自私的小职员的保身哲学所使然。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他还怕上司知道。既然怕的话,当初干什么去了,冒那么大风险贪恋一时的快活去和部长夫人私通,何苦呢?

与有夫之妇乱来的人居然还说什么不想失去向一个妙龄女郎求婚的资格。

那须不禁怒火中烧,若不是职责在身,真想啐他几口。弓场的精神世界以自我为中心,太卑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