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之夜(第5/12页)
佐佐木调到客室服务部门以后才知道男人也能“卖春”。外国男性中有搞同性恋的,其中有的还“强奸”侍者。有的侍者由此上了瘾,成了“男性专家”。
对于性功能正常的佐佐木来说,这些性颠倒者无疑都是些变态者。他调到这里来以后,几个老资格的侍者告诉他到艺术家住的房间里去时要特别留神,因为那些音乐家、艺术家中有不少是搞同性恋的。
佐佐木有一次也差点被一个美国音乐家“强奸”了。音乐家从房间里打电话来说浴室的淋浴龙头出了毛病。
由于水压的变化有时候冷、热水的掺合常常出毛病,使龙头里喷出来的水温度剧变。佐佐木以为这次也是这个原因,正在检查水压阀,突然被从背后抱住了。那人力气大极了,佐佐木奋力抵抗,最后总算趁那个人力竭手软之际逃了出来。这时他才知道同事们对他的忠告果然没错。
由于东京皇家饭店大厅里的公共厕所曾一度成为全国同性恋爱好者的联络场所,饭店的投宿者中有不少是同性恋者。男娼们也因此蜂涌而至。
同性恋者中知识分子占多数,但是那些奔他们而来的男娼却都是些冷酷残忍、亳无良心的家伙。搞同性恋虽然有伤风化,然而对饭店来说却没有什么实际损害。可是男娼们一出入,什么恐吓、卖春、介绍打胎医生等犯罪都来了,所以对于饭店来说是一种危险。
奇怪的是男娼中很多人并非同性恋者。他们只是以对同性恋者进行淫猥行为(因为并非性交、不能算是卖春)服务、由此换取报酬为职业而已、本身并非同性恋者。不过其中也有不少人最终转化为真正的同性恋者。
同事们告诉佐佐木,要想区别是男娼还是同性恋者,让他们吹吹口哨就知道了。据说男娼不会吹口哨,不过佐佐木还没有试过这个“鉴别法”灵不灵。
自从调到客室服务部门来以后,佐佐木深切地感到所谓旅,其实是一种“性产业”,尽管它们披着国际第一流旅馆富丽堂皇的外衣,卖的商品不外是保障个人秘密的密室。在那些以双人房间为主的超豪华型饭店内部,每夜都在开着性的盛宴。
而且组成这个盛宴的还不仅仅是正常的性行为。颠倒的性、异常性爱、虐待与被虐待型的残忍性色情症,团体性交(年末较多见)、互换性交等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在钢筋水泥构成的超高层建筑物里翻滚着。
当然,其中大多数还是正常的男女结合。不过除了新婚旅行者以外,住在旅馆里的男女大部分都不是夫妇。面对这一事实,一流饭店的当局者们开一眼闭一眼地装糊涂,可帐台和客室的服务员们却已把“性的贴身侍者”所特有的不可救药的空虛变为自卑积聚在胸中。
4
转眼到了七月。佐佐木所在的那层楼上住着个二十岁上下的从美国来的女客。这人叫布丽奇特·布赖恩,自称是加里福尼亚大学学生,是利用暑假到日本来观光的。布丽奇特脸上满是雀斑、然而脸蛋却长得十分逗人喜欢。她的身材尤其动人,浑身上下充满着富有诱惑力的量感。客室侍者们称她为“美国B·B”。
布丽奇特的房间佐佐木负责。这里的所谓负责并不和日本式旅馆那样由他一人专管,而是按班头轮流的。问题是佐佐木第一次去替布丽奇特整理床铺时,布丽奇特和他很亲热地交谈了几句,同事们对此羨慕得不得了。
“B·B这是在吊你的胃口哪!这不明明是进口的艳福吗?你总不会光衔着手指头不下嘴吧?”
“老兄,你不是学过一阵子英语吗?要学英语得在布丽奇特的肚皮上学,那才叫活的英语。”
“听说这可是学好英语的捷径啊。”
“嗨!我也真想有那么个人来教我英语啊!”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和佐佐木开着粗野的玩笑。其实也难怪他们忌妒,布丽奇特确实对佐佐木特别亲近,还要求佐佐木休息天带她在东京各处逛逛。
不用伙伴们提醒,佐佐木也盯上了布丽奇特。反正暑假一过她就要回美国去的,逢场作戏的寻欢作乐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实在是个极为理想的对手。再说,在自己的“阅历”上加上个“蓝眼睛”也不坏。
对方似乎也是为了买点“日本土产”在向佐佐木略施小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