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防卫”(第9/10页)

若说细川清惠本身也有过失的话,那就是她不该随随便便走进男人的房间。可这一点并不难辩解,只要说她这样做是出于对对方的职业和身份的信任就什么都在了,而细川清惠也正是这么说的。

这件事即使不能算是正当防卫,也能算是超过防卫程度的“过剩防卫”或误会造成的“误想防卫”。

不管是“过剩防卫”还是“误想防卫”,比起故意杀人判的刑要轻多了。而且对于过剩防卫有时还可能根据实际情况免于追究刑事责任。

这一系列的重要判断全都根据加害者的自述而定,被害者业已死亡,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使用女人这一道具巧妙地杀害了深谷的敌人委婉地对警察施加了压力,要他们不要过份折磨细川清惠。

因为事件本身属于正当防卫的可能性很大,警察就接受了某大人物的要求。对于警察的“稳妥的报告”,检察部门会通过吗?会。新闻界也因为这是一件自己队伍中的一员所引起的不名誉事件,在尽可能地装聋作哑。

“深谷是被人谋杀的!”山名确信。

——究竟是被谁杀害的?

——毫无疑问,凶手和杀害中条希世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唯有这一事实透过巨大的暗幕清楚地展现在山名眼前。

警察对此不追不究,舆论界也按兵不动,那么谁来追查这个凶手呢?

谁都没有。山名眼里又浮现出了自己被长良冈公造所逼,弄得浑身污秽时的样子。一想到当时的情形,他觉得心里的伤口猛地裂开了,正汩汩地往外直冒血。

这个伤口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愈合,永远都要往外冒血了。

狼狈万状中,是中条希世子亲切地帮助了他。她没有顾忌山名浑身的污物,帮他洗去衣服上的污迹,用雪白的毛巾捂住了他正在流着血的心灵上的创口。

她那为洗去污物而向他倾倒过来的侧脸上挂着无限的哀愁,仿佛受到这番屈辱和悲哀的是她自己。

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希世子,竟被人象折下一朵鲜花拋在地上似地随随便便地杀害了!这个人还巧妙地设下圈套,杀害了发现了他的行迹的深谷,如今正坐在绝对安全圈的沙发上得意地冷笑。山名想象中的这张脸不知什么时候和长良冈那张浮胂的脸重叠起来了。

长良冈究竟是不是凶手不知道,但他对于山名来说是个绝对不可饶恕的家伙。要是连这样的屈辱也能忍而不咎,那还不如早点去死了的好。某些迹象表明,长良冈和希世子之间是有联系的。这些迹象促成了山名的先入观。

“我必须接深谷的班继续干下去!”山名真一为自己定下了奋斗的目标。

这样的大事是不是一个小小的旅馆从业员所能干得了的且不去管它。他不象深谷有报社作后盾,也不是什么刑事、侦探。

但这是他必须承担的义务。山名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为了完成这件任务才来到世界上的。他觉得目前除了追寻杀害希世子的凶手,做任何事都不能体现自己的存在价值。

这件事成了他目前生存的唯一目的。敌人杀害了希世子,又杀害了深谷。如果他们知道山名也正怀着和深谷同样的目的开始了行动,恐怕会连踩死一条小虫的犹豫都没有地把山名干掉的。

山名要走的是一条十分危险的道路。他准备集中火力主动向对方发起进攻。

“人活着的意义就在于毫不动摇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勇往直前!”

——啊,我终于抓住它了——

山名的眼晴里第一次露出了热辣辣的光。

目标固然危险得可能把命都搭上,可山名手里有着敌人不知道的“秘密武器”。这就是深谷托交给他的那件内容不明的东西。这东西就在他手上。

这是深谷传给他的跑完新距离的接力棒。

“从收下这件东西的时候起,我就已经成了接着深谷跑下一棒的运动员了。”山名自我解嘲地想。

深谷递过来的接力棒对敌人来说是一件致命的东西,也许这正是一件能揭露隐藏在清惠背后的敌人的真面目的东西。

而且敌人不知道山名手里攥着这么一张王牌。不,他们连有这样东西都不知道。因此,不管敌人有多么强大,山名还是大大地占着优势的。

必须注意的是不能让他们察觉有这么件东西的存在。幸运的是那天深谷到达的时候山名正在食堂里吃饭,深谷的住宿手续不是他办的。接受深谷托他保管的东西时也是巧妙地利用了隔壁的房间,并且去取的也是作为客房侍者的佐佐木。